“还是老样子,咳嗽一直不见好,还总说头疼。不过,这会儿不早了?,您明日再去看也是一样的。”
扶萤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慌,她肚子里的孩子已?有两?个多月了?,待成亲之时便要有四个月,届时即便是方兰漳当?下不怀疑什么,可到?生产时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早产四个月,孩子还健健康康的。
她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她至今还是未想过与李砚禧一起离开是什么样的场景,可心里又无法欺骗自己,她舍不得?离开他。
想了?好些?日子,她忍不住开口求和:“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吗?”
李砚禧看着她:“什么?”
她抬眸,与他对视:“我们像从?前?那样,我嫁给方兰漳后,你照旧能?陪着我,以?后你想要,我不会拒绝,只要他不在,我便允许你陪我过夜,我让你管家?,许你管钱,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在扶萤看来,已?算是放下面子、割地赔款了,可李砚禧只是冷笑?一声,轻飘飘道:“你做梦。”
扶萤垂了?垂眼,没接话?。
“你李扶萤若要嫁人,这辈子只能?嫁我一个,若不嫁人,这辈子只能?守着我过,你别给我想着又要这个又要那个,我绝不可能?同意,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安安心心养胎。”
扶萤鼻尖一酸,眼泪便掉在了手背上,嘴角也颤动,鼻尖也翕动。
李砚禧皱了?皱眉头,强忍着没给她擦眼泪,又问:“你提出?这样无理的事,你反倒哭起来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你非要如此是吧?好,那你去嫁给他,我也在外面找一个,你若是得?空,我便来寻你,你若是不得?空,我便去寻外面那个,如何??”
她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止都止不住,一会儿便将褥子都浸湿一大块儿。
李砚禧忍不下去,抬手给她抹眼泪:“你还哭什么?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你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心里难受?你只许你难受,不许我难受是吗?我知晓你看不起我,可不想你已?看不起我到?这种地步,你觉得?我比不上方兰漳和陶裕,是,我家?世学识是不如他们,可你试试和他们动动手,看看他们会如何?对你?你可是不止一两?回?对我动手了?。”
她抓住他的手,抱住他的腰,仰头哭着求:“小禧哥哥,我求你,求你,再帮我这一回?可好?”
李砚禧别开脸:“你不要给我来这一套,你骗得?了?他们,你骗不了?我。你今日说得?好听,等来日事成,必定会第一个将我抛去脑后,届时我又从?什么小禧哥哥变回?狗奴才了?。你今日便是哭干了?眼泪,我也不会同意。”
“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从?前?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动手不该辱骂你不该欺负你,求你原谅我求你帮我。”
“没将你直接绑走已?算是原谅你了?。”李砚禧想起从?前?的事,有些?恼了?,冷冷看着她,“李扶萤,我原本是想不论如何?便要将你绑走,将你关起来,这辈子再不会放你出?去一步,可我看见你,我舍不得?那样对你。我已?觉得?我自己够荒唐了?,不可能?更荒唐,你尽快死了?这条心。你越哭,我只会越发明白,你心中到?底有多嫌弃我。”
她知晓这最后的恳求也没用了?,只伏在他肩上低声抽泣。
李砚禧听着她哭声小了?,才拿着帕子给她眼泪,擦完又拧了?湿帕子来给她洗脸,洗完脸还给她抹了?层润肤的膏子。
“好了?,睡吧。”
她不哭了?,却?也没睡,只是静静看着帐子,瞧着很是落寞可怜,若不是她方才说出?的话?太过荒唐,李砚禧已?要同意了?。
“想什么呢?”李砚禧看着她,“你喜欢听书,等离开这里,我们日日去听书。你喜欢吃的那些?菜、点心,我也都在学,往后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你喜欢赏花喜欢读诗,我不懂这些?,但以?后我可以?种花,可以?给你磨墨。莫伤心了?。”
她干涩的双眼又有些?湿了?,埋头在他胸膛里哭湿了?大片。她不知道,她说不明白,她只是害怕和他走,她怕将来什么都没有了?,到?底什么没了?,她也说不清楚。
李砚禧心里堵得?厉害,但还是不停抚摸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她肚子有些?微微凸起了?,但不明显,用手摸才能?摸出?一点点变化,可她知晓肚子里有个小生命,总忍不住要护着一些?,又怕被人瞧出?来,门也不太敢出?,借口下雨只在屋子里走动。
只是一个人,便有些?懒怠了?,能?坐着便不想站着,说着要多走走,但迟迟起不来,只有每晚吹了?灯,李砚禧来后,她才会跟着稍走一会儿。
窗外的雨越发大了?,噼里啪啦打在窗子上,一道雷劈开,惊得?她一抖,抓紧了?李砚禧的手臂。
“没事没事,只是打雷而已?。”李砚禧微微侧过身,将她抱紧,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抚,“一会儿就过去了?。”
她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安心不少,又睡过去。
天快亮时,雨还没有停,外面突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写春的声音随之传来:“小姐!小姐!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