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宴时说:“知道你为李不为快累死的事焦心,也不能拿我撒气。”
他话听来透着委屈,惹得梁安笑了一声。
见他笑了,赵宴时也笑。
“你若整日不在我眼前,我才真要恼了。”赵宴时说着,凑近过去,几乎要咬到人的脸,“再叫我独守空房,真要把你捆起来了。”
梁安耳尖一热,即便知道无人敢瞧,依旧四处张望。
他无奈偏头,瞪着俩圆眼看着赵宴时。
赵宴时水汪汪的眼比他更无辜百倍。
这人怎么这个样子?梁安不明白。
明明不是重欲之人,两人凑在一起,梁安有的反应比他强烈得多得多,哪里像他口中说来的这般好似荒淫无度。
即便梁安整日相伴,他也只是撑在一侧盯着梁安,偶尔对上眼睛,就瞧他笑两声。
夜里将军不肯上龙床,皇帝就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拗不过他,梁安只好在跪了一地的宫人注视下硬着头皮进去,听着身后的门哐一声撞上就脸红。
并卧榻上,他贴在梁安耳边,闭着眼睛呵着热气也要威胁。
“将军不肯,算作欺君。”
他何曾想欺君?哪里敢欺君?
君把梁安煎熬得快烧化了,都要炸成碎片了,依旧只是贴在梁安身上,紧紧搂住梁安睡去。
留龙精虎猛血气方刚的将军瞪着俩眼到天明,黑着眼圈想这到底算是什么。
分明是君欺臣太甚。
但眼下这个时刻,梁安没有反驳。
赵宴时垂眸,看着这人的脖子,想咬一口。
却听梁安低声道:“陛下儿时,想必比臣所想过的还更辛苦。”
赵宴时一怔,不知怎么拐到这里去的,因此想咬人的念头在此刻略有些尴尬。
“陛下耐着性子陪小殿下玩,从前与宿州小郡主也处得好,想必,是很喜欢孩子的。”
梁安垂着眼睛,心里冒出一股酸水,声音越来越沉。
“谁不喜欢孩子呢?抱在怀里牵在手里,都是喜欢的。”
若是儿时的宵行,定更招人疼爱,怎么会有人忍得住不抱抱这个孩子呢?
他想,赵宴时是在这些被母亲宠爱的孩子身上,找自己遗失的童年。
也许,陛下还想要个孩子……
他越想越多,全然没察觉赵宴时越来越难看的脸。
直到夜里,梁安被掐得喘不过气时,听见赵宴时恶狠狠说:“再敢想孩子的事,就把他们都杀了。”
梁安缺氧的脑子来不及思考。
下意识拦住这随随便便要作恶的人:“不可!”
又听见他恶狠狠说:“除非你自己生一个。”
……
挂在眼角的泪都颠出去了,梁安深觉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爱人。
白日所想,与真实情况毫不相干。
反倒是他自己,付出了太过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