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心一慌,回头去看,四下寂静无人,只有料峭春风刮过尚未萌芽的枯枝响动。
他说不出的松了口气,再后是无尽的失落无力,后退一步贴在了冰凉的院墙上仰头看夜空中零星几点光。
细微的声音令他警惕警醒,迅速做出防御姿态后看见蹲在腿边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大狗惊愕又惊喜。
他慌忙蹲下,把棒骨搂在怀里,亲昵蹭它脖子,蹭到它项圈发痒又咧嘴笑开。
“好孩子。”梁安悄声叫它,“你怎么在这儿?半点响动没有,吓我一跳。”
棒骨乖巧蹲在梁安面前,凑近他身上四处嗅嗅,又卷着舌头舔他的手,看出来也很思念梁安。
梁安心软得一塌糊涂,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棒骨也像这样蹲在街角,一连数天,总算等到了梁安踏进了它主子的门前。
这次……
穿过藤蔓前梁安心如擂鼓,既怕门前的两盏灯亮着,又怕门前的两盏灯不在。
那是特意为他点起的灯,若直至今日仍然点着,又意味着什么?
有人一直在等他……
直到棒骨从身后拱他,梁安不得不迈出一步,重新踏进了这座院落。
看着在夜色下散出微弱烛光的灯火,梁安喉结滚动,眼中的两簇火光随着眼神下落直视那扇紧闭着的门。
在他尚未察觉的时候,棒骨悄然过去,头轻轻撞开屋门,梁安瞳仁缩紧,再退数步,抵到墙边被藤蔓刺住后背停下脚步。
这次难说是幻觉。
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袭青衫的男人举着一盏烛火,照亮了他绝色容颜。
梁安的心从胸膛中四撞,想要找到一个出口,直冲到喉咙随着喉结不住滚动,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
赵宴时抬起烛火,察觉到墙边异动,定定看过来,一步步走去。
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了一盏烛火的距离。
梁安无措想退半步的脚跟都撞在墙上,眼不敢落在对方脸上,不敢落在对方身上,最终只能落在那簇火上。
“靖之。”
咚——
这声音大得吓人。
“你来了。”
咚咚——
震得梁安整个人麻木感知不到身边的一切。
一阵冷风袭来,灭掉了那盏照亮两人面孔的火,在眼睛尚未适应这突如其来暗色的时候,在梁安还没庆幸那火熄灭的时候。
清冷声音钻进耳中,令梁安真正退无可退。
“我很想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