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倏悠过,像只是经过,从她身侧擦过没有停留,那响起来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哐当砸进她耳朵里,让她嘴角的笑都滑稽起来。
一切还没开始,断在此地。
连林凇平的腿一起,断在那时,却阴差阳错阻止了这场没能拿在明面上说的婚事。
“……殿下!”
赵丹曦冷不丁回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她匆匆开门急问:“怎么了?”
“回公主,奴婢不知,这就去瞧瞧!”
赵丹曦哪等得了旁人去看,丢下扇子拎起长裙朝正殿去,正撞上六神无主的陶穗。
“殿下!四殿下闯进去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呕血……”
赵丹曦眼神一变,猛往殿门内看,甩得满头珠翠都玎珰作响。
“谁放他进去的?!”
这小子要造反不成?!
“四殿下红着眼进去,说是,说是要跟陛下说个明白……”
赵丹曦挥开拦她的侍卫,怒吼一声:“闪开!”
陶穗跟在她身后匆匆解释。
“快去叫林大爷过来!”赵丹曦稳住心神,又抓住要走的陶穗:“叫平南将军一起来。”
“遵命!”
地上满身血痕倒在地上的太子令赵丹曦惊骇之下两眼一花,咬牙站稳抽出软鞭疾奔过去。
“快去!”
陶穗惊得后退两步,还记得应“是”反身跑走。
“赵庆时!你胆敢造反不成?!”赵丹曦一眼瞧见赵庆时的背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甩长鞭收劲将人卷在地上。
赵庆时傻了一样,被赵丹曦捆住摔在地上也一声没吭,只哀叫着“父皇,儿臣冤枉”。
赵丹曦这才有空看向弘文帝,急叫“父皇”。
“公主殿下,速速离开此地。”是林广微。
赵丹曦忙扶住他胳膊急问:“林相,父皇如何!”
林广微压低声音,沉声说道:“殿下,速去叫平南将军前来护住长安宫啊……”
赵丹曦朝那边张望着瞧见兰渝在,嘴里慌忙说:“我已……已差人去叫了!”
她一晃神:“太子,太子殿下如何?”
太子呕血,先溅了太医杨守仁一脸,他哆哆嗦嗦张嘴险些叫出来又张着嘴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血腥味儿在温暖的寝殿里蔓延开。
众人惊恐之下反倒一应沉默,此时倒反能依稀听见从喉咙里和着血沫挤出来的惊恐求救,含混不清。
“梁卿——梁卿——”
在恐惧之中,太子本能喊出心中能救他于危难的人,却因过于惊恐忘了这不是梁安能救他的场合,那人也不在此地。
“琮时——”弘文帝没瞧见太子先闻见了血味儿,待到太子倒地他惊愕之下没再发出声音瞪着眼僵住。
长安宫乱成一团,兰渝守在弘文帝身侧,杨守仁慌忙照料太子,赵丹曦还没回神,身后衣甲声姗姗来迟,前来护驾的人将长安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医院不论职位高低鱼贯而入挤满了内室,林广微已反手拽下了床榻帷帐,将兰渝与弘文帝一同遮掩进去。
赵丹曦这才瞧见床侧跪着的年轻男人,他伏在地上自她入殿内起一动未动,令赵丹曦甚至没能瞧见还有旁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