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完烦恼,伏山啧了两声不客气道:“南祁的小皇帝要死了?”
林鸿羽斜他一眼:“他如今也有十七了,正年壮气锐的时候,你猜许慎一死了还更可信。”
伏山立马拍手叫好:“那敢情好,许慎一这坏东西死了可就了了咱将军的心腹大患了,死得好死得妙。”
他说得跟真的似的,又是鼓掌又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许慎一真死了。
“说点正经的。”梁安拦住他胡猜,“兰渝都来信说许慎一迟迟不动怕有蹊跷,可见师父他们也已商议过此事没有结果。”
“那信写得慌乱,笔锋都歪了。”林鸿羽抿唇,“想必他心里着急了。”
伏山忙坐直了跟着点点头:“咱们小兰是轻易不胆小的,他都着急了,那就肯定蹊跷。”
“你说不出有用的就干脆闭嘴。”林鸿羽烦了他,皱眉看向梁安又叹了一气无奈道:“事无绝对,你说伏山是不是猜对了,祁策会不会是有意外?”
他说完这话自己也不太信,南祁皇帝有了什么意外能瞒五个月?
但梁安明白林鸿羽连这么扯的理由都将信将疑的原因,能让许慎一回头的人就是南祁那个小皇帝。许慎一这个人,眼里怕是没有什么以天下为己任的念头,比起梁安他们这些被称作“忠勇之臣”的将士有自己的行事准则,祁策若有意外许慎一肯定是把他安危放在首位,打仗什么的就都是其次了。
伏山听完又嘟嘟囔囔:“南祁的小皇帝屁事不懂,许慎一怎么不干脆端了他自己坐上去还更痛快。”
他这话粗鲁,也不算错。
许慎一身为南祁的摄政王可说是南祁实际掌权人,他才真正是跺脚撼江山的人物。
自上一任南祁皇帝死后,许慎一带着不到六岁的祁策守住南祁,那时他也不过十六,少年王爷专权摄政,杀了半朝异心人扶祁策坐上皇位,坊间传闻直至今日祁策龙椅下仍是擦都擦不完的血。
再之后十年间许慎一不止辅佐祁策稳定朝局,更是亲自纵马扬鞭奔赴战场和北赵打得不可开交,继百余年前南北内战分国而治后再次使南祁一举成为能与北赵分庭抗礼的国家。
“照我看南祁迟早改成南许差不多。”伏山哼了一声。
林鸿羽冷笑:“许慎一想改国号轮得着他祁策?”
梁安摇头:“祁策是他一手带大的,许慎一与他恩重如山,我看说是情同父子不为过,听闻祁策幼时吃的许家的奶,论辈分他还是祁策皇叔,他要有异心,整个南祁谁拦得住?”
他名为摄政王,实为摄政王,南祁与其说是祁策的,不如说是许慎一的,不过许慎一对祁策倒称得上忠心耿耿四字,即使对外对下都是狠辣手段,唯独对这便宜皇侄关怀备至。
“我就总说,不如他娘的一不做二不休派个刺客杀了小兔崽子岂不干净?”伏山越听越乱挠着脑袋也恼了,说到兴起比划了个手刀,“到时候趁他姓许的方寸大乱,我做前锋军,先杀进永州府!”
“你这主意更是比馊了十天半月的馊饭还馊。”林鸿羽凉凉说道,“现在有个祁策吊在南祁龙椅上对咱们而言还更好些。”
伏山不懂,忙看梁安。
梁安解释给他:“祁策如同许慎一的脊肋,他在还有人能牵制住许慎一,他要真死了,许慎一坐上皇位,于我们绝非好事。”
“许慎一不是正常人路子。”林鸿羽点头,“他发起疯来可不是好玩的。”
梁安沉声说:“除了许慎一,我还有事记挂着总放不下。”
林鸿羽看他,和他一起说出了两个字。
“东邦。”
伏山先是笑道:“你俩真不愧是穿一条裤子的,林二你不会是将军肚里的蛔虫吧?”
他自顾笑完又挥手,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东邦有什么好记挂的,这都多少年没见他们出来蹦跶了?自六年前咱们定远将军一箭射穿了那什么东邦少主的肩膀,早已吓得他们屁滚尿流,现下还敢惹事不成!”
“戎烈吓得屁滚尿流还能夺了潭州城?”林鸿羽瞪他。
多少年了林鸿羽也习惯不了这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家伙,听他说些蠢话就来气,偏这家伙没脑子但听话,指哪儿打哪儿是打仗的一把好手,不然林鸿羽非得把他踹出去不可。
梁安早已习惯了他二人打闹,也不在意,自顾叹道:“哪还有什么少主,现下早已是东邦国主了。”
“戎烈可不像你一样空有蛮力不动脑子。”林鸿羽趁机剜伏山一眼,到底正经说道:“自他为父报仇再夺潭州至今也有五年之久了,当年他折断潭州城上的赵旗丢下城墙宣布称王,与北赵彻底决裂,谁不以为他会迅速展开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