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回来了,”周母站起来,到一旁拿起一张请柬递给周道森,“你父亲不在,你陪我去吧。”
升学宴请帖,他舅舅的女儿高中省状元。
“报了哪个学校?”周道森翻看请帖,没在上头找到答案。
“华政,跟你一样。”周母满脸高兴。
周道森不解:“分数线能进中政了,干什么也往上海跑?”
“说是因为你在,希希也在。”周母说:“你不也没去北京?”
“我去华政是因为恒泰在上海,她也要进恒泰吗?”
“那谁知道呢。”周母说,“也说不定吧。”恒泰是顶尖事务所,法学专业的学子想往里钻的不少。
周道森把请帖放在了桌子上,时期不是今天,他不用急着给母亲答案。
中午,周道森陪母亲吃了饭。
母亲下午要去艺术展,周道森没陪同,他对艺术的事不感冒,和他父亲一样无趣,大姐倒是还能跟母亲论上个长短,可惜大姐不在。
周道森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午饭过后,母亲前脚刚走,钟韦就联系他,问周教授在不在,他能不能来。
周道森回了个电话给他。
“周哥。”钟韦第一句话。
“周教授不在,但我也不打算出去。”周道森说:“你有事在电话里说。”
钟韦说:“电话里哪儿说得明白啊,周哥,你跟我见一面呗……”
“说不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
话没说完,电话只有嘟嘟声了。
周道森挂了电话。
他不会中途挂掉别人的电话,但钟韦是个例外。
王春兰在擦一盏青瓷,动作仿若那坐在柜子高处的青瓷是普度众生的大佛,她小心翼翼,生怕惊扰神明一般,在周道森出声以前,完全地投入,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王姨。”
“啊?!”王春兰猛然回神,老家政没有出现意外,青瓷被她稳稳地扶住,她两手高举,回眸瞧见周道森的目光一瞬间冷冽起来,刻薄起来。
“钟韦来过吗?”周道森说:“我不在的期间。”
王春兰回想着扭过身,仔细搜捕着过去的日子:“应该没有吧……”
“周豹呢?”
王春兰迟疑地说:“他不是被你二叔打得皮开肉绽了吗?”
“嗯,没事了。”周道森将请帖放回母亲拿取时的位置,方便下回寻找。
王春兰不知道周道森为什么问他这些事,但她也没等来答案。
这一家子无趣,不是她对周家的人有意见,是周家的人都太正经,太稳妥了,连笑声都很少听见。
周道森更是。
“您继续忙吧。”周道森上楼,“那个青瓷不用擦了,东青釉挖出来就是那个颜色。”
王春兰拿着抹布应:“哦,好。”
她抬头看了看,瓷器的颜色丰富漂亮,有一角却总显脏。
周道森一个月没有回来。
卧室里的一切仍旧保持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