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收拾他的房间,即使他离开,母亲也不会放任房间生灰起尘,周谈希和大姐的房间亦然
周道森给他二叔打了一个电话。
象征性地慰问了一下周豹。
二叔电话里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通周豹,说他丢周家的脸,周豹是姓周的这一群人里相较起来最不成器的那个,一个月前因为去gay吧的事情被抓个正着,被他亲爹打到住院。
“丢脸,真他妈丢脸。”
一个月过去了,他二叔依然没有消气。
周道森宽慰了他几句,二叔骂骂咧咧,恨得要跟周豹解除父子关系。
周豹丢脸的事还有很多。
去gay吧实在不算什么。
在这间房子里就能找到许多周豹的罪证。
“哥,喜欢你。”
“哥,想让你干我。”
“哥,你试过男人的滋味吗?”
“哥,让我给你舔。”
周道森在那天学会了抽烟。
在那天被周豹拉进了深渊。
拉进了一个他不应该接触的领域。
陆平威不是罪魁祸首,周豹才是。
二叔只抓住周豹出入gay吧就如此气急败坏,要是知道他儿子这番言辞岂不是要去跳江?
周道森倒不心疼周豹被打得皮开肉绽。
他只怕自己三言两语,整个周家就能彻底大乱。
于是在二叔问到他最近怎么样时,周道森只心平气和地道了两个字:“挺好。”
二叔说:“豹子跟你一点都不能比,可他打小就最听你的话,我是不想动手的,实在是劝不住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二叔不解,“有什么不妥吗?”
周道森抬起手指,抚了桌子死角上的一层薄灰,语气淡淡:“我怕他尿床。”
沉默,无人打破的沉默。
周道森没有叛逆期,但他干过叛逆的事。
被周豹“表白”的第二天,他抽了一晚上的烟,然后提起木棍,送周豹进了医院。
木棍将周豹的脑袋砸出了血。
周豹跪在他面前,抱着他求饶大喊:“哥,我再也不敢了!”
周道森被自己的亲堂弟拉进同性恋这个荒唐的领域,十九岁的他在一天内崩了世界观,道德观,伦理观,并爱上了他一向厌恶的肢体暴力。
周家乱不乱,他这张嘴巴一张一合,真就能说得算。
周豹被打得半残。
再没敢对他提起过那句悖德的喜欢。
可他也被拽进了未知领域,再不可能回到无知之前。
例如香烟,例如暴力,例如男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