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江旬,我们是认真的。”
整个家一瞬间变得安静,只有厨房里的排气扇还在呜嗡乱转。
迟牧年抬头的时候他爸已经背过身去。
往前走几步,回头只剩下一句:
“把锅洗了。”
“爸。”
迟牧年追出去,“我和江旬,我们是真的——”
“我让你把锅洗了!”迟北元回头瞪他,语气异常严厉。
迟牧年从小到大没被这样对待过。
一时也愣了。
什么都不敢说,默默把锅里剩下一大半的面条都捞出来,用水泡着放进冰箱里。
但刚捞出一半剩下的他全给倒了,准备明天给迟北元煮新的。
从厨房回到客厅。
迟牧年见他爸站在窗户边上,眼睛看着底下。
迟牧年站到人旁边也往下看,目光微怔。
是江旬。
他没走,正坐在他们家楼下的石头椅子上,两手搭在两边的膝盖,腰杆挺得笔直。
刚过完年,随城进入了倒春寒。
而且昨晚刚下过雨,空气里都是凉凉的潮意,底下的石头凳是湿的,沾满烂枯木叶子。
迟牧年有瞬间特别想冲下去,或者打个电话把人给劝走。
但他爸在旁边他也不敢动。
迟北元瞥眼底下的江旬,再把目光放到自己儿子身上:
“什么时候开始的?”
迟牧年不敢再说慌,垂下来的手捏紧裤缝,“看完陆老师回来以后。”
迟北元感叹一声,
“意思是,都一年多了啊”
他这句像是踩在迟牧年心上。
再注意到独自坐地下的江旬,此刻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爸,我喜欢他,我喜欢江旬。”
“他也喜欢我,我们想一直在一块儿。”
说着也不中年男人的脸色,迟牧年停几秒继续说:
“而且你不是也说过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他对我更好的了,那,那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迟北元被他这几句逼得都快没办法,冲他大声道:
“我是说过,但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们是两个男的,你们可以当朋友,当兄弟,当彼此最坚实的支柱,唯独就不能是这种关系!”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种关系是不正常的,也不可能被人认可,你们要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一辈子。”
迟北元说到这是真的痛心。
他是真疼儿子,江旬也是他看着长起来的,放眼里真要说是自己孩子也不为过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无法接受。
他们这么多年处得像亲兄弟,突然这样了算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