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迟牧年进来以后喊了声。
家里先是没人应,后来迟北元从阳台出来时手里的烟已经灭了。
对他:“回来啦。”
“恩。”迟牧年声音也不大。
手里拎着书包,定定看着他爸。
迟北元问他,“吃晚饭了吗?”
“没有。”迟牧年摇摇头。
“到厨房来。”
迟北元就丢下这么一句。
今天家里煮的是番茄捞汁面,酸甜的番茄汁和肉末混在一起,里面是用来下阳春面的面条。
一般这个时候迟家父子就喜欢拿着叉子来锅边上吃。
小时候是懒得洗腕,现在即便有了洗碗机,这个习惯一直都没变过。
迟牧年往嘴里卷了好几口面,卷两口抬头瞥一眼他爸。
迟北元起初先是装作没看见。
后来被瞥过来的次数多了,冷不丁蹦出来一句:
“身体怎么样啊?”
“什么身体?”迟牧年抬头疑惑。
迟北元往旁边一瞥,“不是你跟高老师说肠胃炎犯了。”
迟牧年:“”
刚卷起来的一圈面条掉回锅子里。
半天支吾出一句:“好多了。”
迟北元收回目光,继续从锅里把面条夹起来。
他这样故作深沉让迟牧年心里更慌。
本来他认为这件事应该不难解决,即便是被知道了,他也觉得以他老爹的性格,顶多就是反对。
但等时间一长,他多磨两年应该就能磨下来。
迟北元是出了名的疼孩子,迟牧年江旬他都疼,这么多年就没变过。
迟牧年幻想过很多可能。
但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
自己从来没见迟北元这个样子,也是他低估了这件事的一个家长的影响力。
“爸,你不再说些什么么。”迟牧年问。
“说什么?”迟北元看向他,眼睛里是平常极少能见到的严厉:
“究竟是我要说什么,还是你有话要跟我说?”
迟牧年呆在原地没动。
迟北元放下叉子,转过身看他,“或者我换个问法。”
“是你有话说,还是你们有话要一起说?”
一句话砸下来——
迟牧年觉得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挖开。
彻底绷不住了。
扭过头正视迟北元的眼睛,“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