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坐上用布料掩盖着什么庞然大物。
水鹊好奇地拍了拍。
原来是绑着两个大尼龙袋的米,鼓鼓囊囊。
李观梁把车前篮子装的网兜儿鸡蛋鸭蛋拿出来,交给水鹊,“四月八,给你吃的。”
苎麻线编织的蛋网兜,染成红色。
一个网兜装了两个蛋,数一数,五个网兜,有十颗蛋。
这边的四月八节,按照传统习俗,家家户户吃糯米饭和鸭蛋,也算是庄稼人在忙完春耕春插的事情后的犒劳,邻里之间送鸭蛋,也是送吉利的双数。
他们知青院没有养鸭,水鹊看了看网兜里的鸭蛋,喜滋滋,“谢谢观梁哥。”
李观梁往后看一眼自行车后绑的米袋,解释:“我今天向公社请了探亲假,借罗队长的自行车到县城里给大姑送米。一会儿上工,你就跟着跃青,我叫他照顾你。”
水鹊点头如捣蒜:“嗯嗯,你放心吧。”
兰听寒恰时从灶房出来,水鹊正和李观梁道完别。
空气里车轮压过麻石沙,水鹊跑到兰听寒身边,“有鸭蛋吃,听寒哥我们把它煮了吧?”
特别大方地说道:“正好五枚鸭蛋,我们五个人一起吃!”
………
李跃青挽起裤腿将要下田,转头板脸,“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夏天太阳晒,水鹊扒拉着自己头顶上的草帽儿,宽大的帽檐,显得那张嫩生生的脸更小了。
李跃青真是不明白,这人怎么晒不黑的?
白得像新雪似的。
“观梁哥让我今天跟着你啊。”
水鹊不安地拽着自己草帽垂下来的细带子。
李跃青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别跟那么紧。”看水鹊有下田的趋势,他皱眉,“我们杀虫,你站远些。”
他背起刚刚放在田埂上的背式喷雾器。
水田里长了卷叶虫,禾苗叶尖有一小部分都卷曲泛白,得赶紧杀虫。
背式喷雾器有些笨重,硬塑料材质,背到两个肩头上,像背负一堵矮墙。
因此队里安排的杀虫小组,里头组员全是身强力壮的又熟悉杀虫规律的青年人,至于水鹊,是因为要李跃青帮着照顾,才编排过来的。
其他青年人全背上一个喷雾器,分了区域一列列往前开始做活了。
水鹊站在田埂上,不知所措,问李跃青:“那、那我做什么?”
李跃青严肃,“有个大事情要交给你。”
他扬起手,指着田埂边上远一些山坡的大油桐树,“看见那棵树没?”
水鹊点点头,“看见了。”
李跃青说:“去吧,树底下坐着。有虫子再喊我。”
水鹊:?
尽管如此,他还是答应:“好、好的。”
杀虫小组负责了第八生产小队这一大片一望无际的水田,一个上午肯定杀不完,而且还得看天,要是下午下雨,就要到明天后天是晴天才能继续杀虫。
公社之前宣讲过,提高了乡里人喷洒农药的防范意识,戴了手套和口罩。
青年们一手上下摇动喷雾器的打气连杆,一手握着喷杆,行走在水田里,白色雾气从喷杆里喷出到青翠禾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