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式的喷雾器对比从前筒身的喷雾器要轻便一些,但里头的药水容易在走动的时候一晃一晃就溢出,浸到后背上,火辣辣的,像伤口涂了辣椒油一样灼痛。
李跃青要干两个人的活儿,把水鹊那一片区域也杀虫喷上农药。
同组的几个青年里头有洪松,洪松自己那边解决完了,就过来帮李跃青,其他人和洪松关系不错,和李跃青也相熟,到后面也没分什么区域,尽量在上午赶完上午应做的进度。
即便如此,等到收工,也日上中天,正午太阳晒得水田里的水也温热了。
赤脚踩着田埂更是滚烫。
水鹊给他们送茶水喝。
平日里牛一样喝水咕咚咕咚的青年们,忽然在夏日里迎了清风一样,喝水也变得斯文起来。
水鹊自己也喝了一杯茶,还是觉得渴,喃喃自语:“要是有西瓜就好了……”
他似乎没见到乡里有种西瓜的。
李跃青在收拾东西,道:“走了。”
不出意外的话,下午还会来,他们将喷雾器堆放在油桐树下草堆里埋着,就省了背来背去的功夫。
回去的路上逢了河流。
日头晒得头脑发烫,后背有汗水混杂药水浸过了,更加灼热,青年们这会儿不管不顾,一扎猛子伏到水里去了。
溅起来的水花,落到岸边的小知青脚边。
左右没了人,全在底下的水里,甚至扎猛子潜下去还没起来。
水鹊慢慢吞吞地走到岸边青石板上,坐下来。
他自从上次落了水,就有点儿害怕了。
不敢跳河里,只能坐在岸边,卷起裤腿,把小腿踢到河里晃一晃。
入夏后天气越来越热,这会儿没有风,更加像是闷在笼屉里。
河是湍湍流动的,水清清凉凉。
水鹊把外头短袖的衬衫脱了,他里边还有衣衫,是因为要防田里蚊虫,他现在入夏还穿的长裤,短袖外衫袖子长度到肘窝。
哗啦啦几声,青年们从河里站起,干脆地把后背浸过药水的上衣脱了,精赤着上身黝黑肌肉,在河里搓洗皱巴巴的衣料。
李跃青站起在河流中央,转头就见水鹊已经把外衫脱了。
里头是件松松垮垮的白色背心。
太阳底下,肤肉嫩得晃眼,小肩头圆润,和锁骨窝儿一齐泛着粉色。
这会儿恰时起风,吹过来,白背心空空荡荡,布料一摇曳,李跃青从侧边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看见里头嫩红的软尖。
小知青热得额头上沁汗,不知道学了哪个不讲究的庄稼人,撩起白背心的衣摆要擦汗。
粉白的肚皮和腰身,露出来了。
李跃青周身的血全涌上脑袋了。
他脸色涨红,控制不住提高音量,“你脱衣服做什么?快穿好!”
水鹊被他大声说了一下,整个人还懵懵的,没反应过来。
李跃青再一转头,身后那些全是光膀子搓衣服的愣头青,他横眉立目,几乎是吼道:“你们也是,全部给老子穿起!”
水鹊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扒拉了一下外衫,套回来,对着李跃青轻声劝道:“你说话不要那么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