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6070（第18页）

nbsp;nbsp;nbsp;nbsp;收拢余部，未必不能再打一打。可乌尔其罗的心底，竟也涌现出一种茫然无所遁形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身后，一阵不紧不慢的马蹄声悠悠响起，伴着那道清越的女声。

nbsp;nbsp;nbsp;nbsp;“王子殿下的马术果然出众，叫本宫好追。”

nbsp;nbsp;nbsp;nbsp;她的话音平静，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掺杂着什么“痛打落水狗”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乌尔其罗收稳缰绳，侧过马头看她。

nbsp;nbsp;nbsp;nbsp;漂亮的白马在阳光下昂着头，脖颈的线条优雅流畅，姿态倨傲；它的主人则没有多余的表情，见他投来视线，嫣然的唇角，也只勾起一点礼节性的笑。

nbsp;nbsp;nbsp;nbsp;确定大势已去之后，乌尔其罗的情绪，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他甚至能微笑着开口道：“事已至此，还望长公主不吝赐教。”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挑眉反问：“王子殿下想问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从最开始，公主便猜到了我们的目的，对吗？”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没有否认：“你们向大梁求和，本就是为了在和谈中寻找可乘之机。”

nbsp;nbsp;nbsp;nbsp;“这恐怕不是秘密。”乌尔其**笑一声：“我想知道的是，公主殿下，从第一天起，怎么确定到场压阵的那三百甲兵以外，没有其他援兵？”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坦然回答：“我不确定。”

nbsp;nbsp;nbsp;nbsp;那时燕渠听得的，也只是敌方到达营地的骑兵大致人数，其他情况，于大梁还是未知。

nbsp;nbsp;nbsp;nbsp;乌尔其罗有些震惊：“那你还敢主动提出，单独会面？”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扬了扬眉：“为了我自己的心气。”

nbsp;nbsp;nbsp;nbsp;退了一步就有无数步，如果从第一步开始就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后续的交涉里，她很难再硬气起来。

nbsp;nbsp;nbsp;nbsp;“后来，你又是怎么确认我们援军有限的？”

nbsp;nbsp;nbsp;nbsp;若不是拿准了这一点，她今日这样诱敌，无异于玩火自焚。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淡淡：“本宫着燕将军，亲自去转了两天。”

nbsp;nbsp;nbsp;nbsp;乌尔其罗还是不可置信：“漫漫雪山，燕渠再如何声名赫赫，也只不过带人探查了两日，你便能信了他？”

nbsp;nbsp;nbsp;nbsp;易地而处，他自忖疑心不会如此快打消。

nbsp;nbsp;nbsp;nbsp;况且为了迷惑大梁，他还带人伪造了很多行迹。四面八方截然不同的消息和线索涌来，她怎么分辨得出哪一条是真的？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回答得很干脆：“燕将军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不只是因为那两日的探查，更是因为和你们打了这么久的仗，我当然信任。”

nbsp;nbsp;nbsp;nbsp;“而且……”她顿了顿，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一下：“你后面的小动作越多，越是印证了这份判断。”

nbsp;nbsp;nbsp;nbsp;会咬人的狗不叫，若真通过和谈拖延时间获得了大批的援兵，也不必再有这么多画蛇添足之举。

nbsp;nbsp;nbsp;nbsp;难道最开始这些乌尔霄人想要和谈，是因为他们真的向往和平吗？只是因为暂时打不过而已。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儿，乌尔其罗已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通事反叛就更是假的，你借由他放出饵料，而我急不可耐，咬了你的钩。”

nbsp;nbsp;nbsp;nbsp;直到今日，他以为她意志松动，终于可以下一剂猛药，结果正中她的下怀。

nbsp;nbsp;nbsp;nbsp;大梁不必苦苦攻城、损兵折将，只不过几缶麦粥，就轻巧地拿下了这场战斗。

nbsp;nbsp;nbsp;nbsp;做得越多，叫她勘破的破绽越多啊……

nbsp;nbsp;nbsp;nbsp;乌尔其罗忍不住想，如果回到和谈的第一日，应该怎么做。

nbsp;nbsp;nbsp;nbsp;他抬起眼帘，看向赵明臻道：“公主殿下的耐心，倒是十足，还有心与我这个失败者交谈。”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几不可察地冷笑一声。

nbsp;nbsp;nbsp;nbsp;她对自己人都没什么好脾气，何况眼前这人一肚子坏水，还打着吞食她赵家天下的主意。

nbsp;nbsp;nbsp;nbsp;她如此耐心，甚至堪称平和，概因她想从这个人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nbsp;nbsp;nbsp;nbsp;乌尔霄地隔千里，又涉及皇家私隐，她挂心燕渠的身世，却无法派人探听。

nbsp;nbsp;nbsp;nbsp;她虽心有疑惑，但也没打算只听那聂听渊的一面之辞。而这些事情，又有谁能比这位乌尔霄王室的王子，了解得更多呢？

nbsp;nbsp;nbsp;nbsp;见乌尔其罗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没话要问了，赵明臻终于开口，旁敲侧击起她真正想知道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本宫是地位稳固的长公主，又有北境将士们这一年来磨下的胜果在，自然耐心。”

nbsp;nbsp;nbsp;nbsp;她能这样游刃有余地一步步还击，都是建立在战场上的优势上的。大梁是想避战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并不是打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