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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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若无实力依傍，谈判桌上的算计再多，也是徒劳无用。

nbsp;nbsp;nbsp;nbsp;她稍作停顿，随即抬眸看向乌尔其罗：“但王子殿下的处境……听闻你们的汗王，有不少儿子。”

nbsp;nbsp;nbsp;nbsp;果然，乌尔其罗冰封的脸色下，出现了一丝微妙的裂痕。

nbsp;nbsp;nbsp;nbsp;他眯了眯眼，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异国公主面前，反倒不甚避讳了。

nbsp;nbsp;nbsp;nbsp;“我有十一个兄弟，七个姊妹。出身贵族的、能与我有一竞之力的，便有六个。”

nbsp;nbsp;nbsp;nbsp;所以，他迫切地想要立下功劳，来到了千里之外的战场上。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仿佛随口问道：“听闻你们乌尔霄最重血统，我还以为，你们的王不会有平民妃妾呢。”

nbsp;nbsp;nbsp;nbsp;“男人么，谁在乎这个？”乌尔其罗嗤笑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什么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说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眯了眯眼，盯着赵明臻的脸看：“说起来，我父王从前的妃子里，连你们大梁的女人，都有过。”

nbsp;nbsp;nbsp;nbsp;闻言，赵明臻缓缓抬起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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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大势已去，乌尔霄无力再战，熄了再打下去的心思，乌尔其罗收整好余部后，当日下午，便正正经经地开始议和以求撤兵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一次的谈判桌前，对于大梁提出的要求，他们做好了照单全收的准备。

nbsp;nbsp;nbsp;nbsp;而大梁拟下的这纸条约，重点只在两条。

nbsp;nbsp;nbsp;nbsp;一是要他们彻底退出北狄境内，五年内不得再踏足浮断山脉以南；二则便是要交出北狄万俟氏的一干人等。

nbsp;nbsp;nbsp;nbsp;其他的条件，全部都非常宽容。

nbsp;nbsp;nbsp;nbsp;像是人口这一块，北狄人里，大梁只要了与神教相关的万俟氏，其他逃奔到乌尔霄的北狄青壮，包括此刻正在乌尔霄军中的，一概没有要求遣还。

nbsp;nbsp;nbsp;nbsp;倒不是赵明臻抑或者大梁“仁慈”，只是受实际情况所限。

nbsp;nbsp;nbsp;nbsp;大梁收复的失土还未来得及完整治理，北狄人留下也只会成为新的隐患。倒不如……就把这个隐患留给乌尔霄自己处理好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个结果只能说是无功而返，损失不算惨重，乌尔其罗没再犹豫，代表乌尔霄汗国，痛快地签下了这纸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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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直到蜿蜒的雪径里再看不见任何人马的踪影，乌尔霄军队彻彻底底地撤退了，所有人的心，这才能安心放下。

nbsp;nbsp;nbsp;nbsp;不过只是松了一口气而已，战后要处理的事宜不少，还没到能真的松快下来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与使团的诸位大臣们，一起处理这一次文书材料，当夜便

nbsp;nbsp;nbsp;nbsp;要成文，着人快马送往京城。

nbsp;nbsp;nbsp;nbsp;这段时间，皇帝关切的旨意也时有传来，但是毕竟地隔甚远，不能指望他拿主意。如今可算有了结果，该第一时间去信给他。

nbsp;nbsp;nbsp;nbsp;燕渠那边自然也不可能闲着，光是战场上的尸首，处理起来都是一桩麻烦事。

nbsp;nbsp;nbsp;nbsp;好在现在是冬天，滴水成冰的严寒天气，暂且放缓了尸体的腐烂速度，没炎热的夏天那么容易形成瘟疫。

nbsp;nbsp;nbsp;nbsp;知他要去收拾战场，因他上回说，那一处箭伤就是处理残局时中了流失，这一次，赵明臻百忙之中，还不忘找人给他传了个口信——要他好好小心，回来时别叫她又发现伤了哪里。

nbsp;nbsp;nbsp;nbsp;带话的人是毕恭毕敬的口吻，但是燕渠能想到，她说这话时，大概有一点龇牙咧嘴的“威胁”意味。

nbsp;nbsp;nbsp;nbsp;连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人很容易割舍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就算时来运转，境遇已然不同，曾经挖空了的地方，也不会再凭空长出血肉来。

nbsp;nbsp;nbsp;nbsp;可现在，却有一个人，用她的温度，把他心口缺了的地方，一点一点地填上了。

nbsp;nbsp;nbsp;nbsp;燕渠低低笑了一声，随即过分严肃地认真道：“告诉长公主，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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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给皇帝的折子起草好送出去的时候，第二天的太阳都已经升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刚让使团的人都散了去休息，她自己也好去眯一会儿，常晋鹏却又来找。

nbsp;nbsp;nbsp;nbsp;“殿下辛苦。”常晋鹏的脸色也有点讪讪：“就是，地牢那边，有新的情况。那万俟浚叫嚣着要见您，否则就要自尽。”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面无表情地道：“让他去死。”

nbsp;nbsp;nbsp;nbsp;见常晋鹏真的抱拳应下，她噎了一噎，把他叫住了：“等等，你还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