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陆川也忙,夫夫俩常常是早上?出门,天快黑才回府,用晚膳的时候各自说一下白天都干了什么事儿,就洗洗睡觉了。
陆川整个七月,没干什么别的事情,就光带着?周判官去探查临安府各个地方的耕种情况。
丁同?知除了第一天跟随,之后没有一次跟过,但他一直都有眼线在队伍里,知道?陆知州每天都干了什么。
无非就是问问百姓们的种植情况,再问问他们种植有什么困难,一副为民做事的架势。
丁同?知也慢慢对陆川放下了戒心,新知州看?来是一个为民办事的好官,至少表面上?看?对权力并不热衷,也没有笼络府衙里各个官吏的意?思。
如今府衙里众人还?是更听他的话,整个临安府,也仍然在丁家的掌控之中。
周判官本来是个大?肚腩的中年男人,跟这陆川跑了一个月,不仅肚子瘦了下来,人也变黑了,像个难民一样。
倒是陆川自己,可能是体?质问题,他虽然也晒黑了一些,但总体?来说,还?是比一般人白。
跑了这一个月,陆川摸清了整个临安府的农田有多少,其中百姓占比多少,又有多少是豪绅家的。
他从百姓的言论中,总结出有多少豪绅背后依附的都是谁。
临安府的田地,有将近一半的数量都被丁家收入囊中,百姓们无田可种,大?多都去了丁家名下的田庄里当佃农。
不过陆川暂时还没打算动丁家,丁家占了太多田地粮食,他得保证百姓们都有饭吃后,才能有所动作。
否则饿极了的百姓,可不会管他是不是知州,他的政令一条都推行不下去。
“什么?大?人您想开?一间粮铺?”丁同?知惊讶道?。
夏耕结束后,陆川就不再下乡,开?始常驻府衙,处理一些事务。
丁同?知看?陆川为农事忙了许久,出于试探的心理,邀请陆川到醉月楼去小?酌一杯,陆川欣然同?意?了。
陆川两杯酒下肚,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陆川连连否认:“本官是官员,怎么能行商呢?丁同?知慎言!”
丁同?知像是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朝着?嘴巴作势拍了几下,讪笑道?:“瞧我,一时口误,还?请大?人见谅。”
陆川喝了一口酒,摆手表示无碍,丁同?知给他续了一杯酒,才继续开?口:“大?人的护卫怎么突然想要开?粮铺了?”
陆川苦笑:“本官的夫郎出身?侯府,自小?锦衣玉食,到了这里也不肯亏待自己,那么贵的冰,说买就买。”
丁同?知想到那个传闻,说知州夫郎每日都要买许多冰,他一人买的冰,能抵得上?整个临安府卖冰量的三分之一了。
就算富贵如他丁家,买这么多冰也是会肉疼的程度。
他同?情地看?了陆川一眼,攀上?了侯府又怎样,还?不是养不起人家的哥儿。
陆川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但没想深究,继续说道?:“府中开?销大?,底下人便想在这临安府开?个粮铺,赚些碎银,好贴补家用。想问问丁同?知,你有什么收粮的渠道?吗?”
丁同?知问:“大?人开?粮铺,打?算用什么价收?”
陆川说:“本官夫郎的娘家嫂子,家里是走镖的,明年年初会来临安府一趟。本官想着?,一边开?粮铺一边收粮,收齐了让走镖的押到京城去卖。只要能大?量供货,就算比市价贵上?几文钱,也能接受。”
临安府产的稻米,味道?品质都不错,运到外?地去,能卖上?不少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