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宁搓了搓手,搓热了才躺回床上,果然还在睡觉的秦央摸了过来,往她怀中一枕,陶宁拉了拉被子,让被子盖过她肩膀,别着凉了。
秦央含糊道:“这么晚你去哪了?”
大晚上的讲鬼故事有点吓人,陶宁便说:“起夜了。”
也不知听没听清楚,秦央蹭了蹭她,嗯了一声,睡得更沉了。
第二天一早,秦央收到心腹来信,带着李霁出门去了。
秦央不在,陶宁还是得把事情查明白。
不过陶宁不打算大张旗鼓地查,拒绝了赵县令的陪同,打算自己上街走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热闹的地方必然会有很多不易察觉的消息,只看卷宗和做过法的假道士瞎吹是看不出真相的。
赵县令不知道这跟在安少卿身边的,那个据说会漫天撒毒的用毒高手是长公主假冒的,他问:“那位识青姑娘不与大人你一块查案吗?”
陶宁随口糊弄:“她昨日一进主街觉得闻到了奇怪的味道,怀疑有人到处撒让人致幻的毒药,在屋中验毒,别打扰她。”
赵县令和师爷大惊失色:“啊?!!”
没想到漫天撒毒的人除了大理寺的识青以外还有别人,那他们岂不是中毒久矣,药石无医?
陶宁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在东平府有不少人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见过真识青逆风随手一撒药粉,就把对面全都药倒的场面。
事实如此,倒是没以讹传讹。
可出门在外,还是得维护一下大理寺官员形象,可不能留下大理寺的人都爱撒毒的印象。
陶宁解释道:“药毒不分家,识青姑娘医术也是一绝的。”
结果赵县令和师爷的表情更加微妙了,五彩缤纷一阵后,赵县令连连保证绝对不会有人会不长眼去打扰识青姑娘验毒。
虽然过程有点问题,起码结果是想要的,陶宁随意点点头,出门去了。
人过怎么会无影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的事情肯定会留下痕迹,陶宁准备去最热闹的地方听听。
闹鬼了好一段时间,迟迟查不出真相,捉不住那鬼影,搞得广安县人心惶惶的。
胆子再大的人,再不怕鬼,隔三差五被这鬼哭闹得整夜睡不着,也好不到哪里去。
睡不够容易火气大,心情差,一条街走下来陶宁已经目睹了几场口舌纷争了。
走出县衙,一身寻常衣裙的陶宁随便找了一家闻起来特别香的馄饨摊子坐下,要了一碗馄饨。
现在时间还早,大街上人还是不少的,不过孩子都被拘在家中不给出门,在外面的都是大人居多。
“昨晚的动静你听见了吗?”
低头吃着馄饨的其他食客纷纷抬起了头,看向挑起话头的人,等馄饨上来的陶宁也看了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普通汉子,一身布衣,看衣着打扮像是哪家药行的账房先生。
同桌的另一人答道:“怎么没听见,我家就住在东侧,那红衣鬼每次都会从我家门口经过,那哭声真是……”
他搓搓胳膊,一脸恶寒道:“听多少次都觉得胆寒,我媳妇受不了了,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去了。”
此话一出,附和者倒是越来越多:“谁不是呢,这恶鬼一日不除,那些药商一日不来,咱广安县不会就这么没落了吧?”
“县太爷不是说要请人做法,赶走这恶鬼吗?”
在大家心里,它来无影去无踪,抓也抓不着,看一眼就把人吓晕的东西,还穿着红衣,不是鬼又是什么?
有人嘁了一声:“你知道的也太晚了,早就做过法了,还是当地富户钱员外给请的法师。”
那人追问:“结果如何?”
“结果嘛……当晚上那东西又出来了,趴在墙头上,盯着假道士笑,把那假道士给吓尿了,一路号丧跑出去的。”
所以一切又变回原样,夜夜有鬼哭。
众人长叹了一口气,俱是愁眉莫展。
“装神弄鬼,搞得大家都不安宁,我倒是要看看这鬼是什么模样。”
“哎你还真别说,更夫王老七就看过那女鬼的模样,穿着红裙子,黑发覆面,舌头伸得老长,跟吊死鬼似的。”
“我想起来了,好像那道士也喊过吊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