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腰的双臂微微收紧,陶宁说:“长意,你告诉我,你身上的残毒是从何而来的?”
这一件被秦央和公主府,乃至皇宫大内都刻意回避的事情,今日忽然被人问起,秦央心生恍惚。
视线缓缓下落,看过那写了字迹的纸张,秦央问:“从没有人敢问这个问题,你倒是第一个,胆子很大。”
陶宁满脸无辜,她胆子当然大了,公主都睡了,能胆子不大吗?
说出去随机吓死几个路人。
而且因为别人压根不知道,又能从何问起?
秦央掐她脸颊:“你说我坏话。”
陶宁更加无辜:“我没有说话啊。”
秦央:“你心里说的,我听见了。”
心里话怎么能被人听见,陶宁是听明白了,秦长意就是在耍无赖。
“那我给公主赔罪,给公主当靠垫。”陶宁叹了口气,双手用力将人拉了过来,强行把人抱在怀里,不让人走了。
秦央被拉着坐在榻上,调整了一个以前从不会做但舒服的姿势,她问:“你知道惊蛰之变吗?”
大理寺混了一圈,什么密案卷宗陶宁没看过。
一番审问后,她认为这帮前朝余孽还跟惊蛰之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很有可能就是前朝余孽潜伏在三皇子府唆使的。
陶宁点头:“知道。”
但听秦央语气,估计还有很多内情她不知道。
秦央说:“二皇子和三皇子逼宫谋反前,三皇子曾收买父皇身边侍从给父皇下毒,想不动兵戈,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皇宫。”
陶宁手收紧几分:“下毒?那毒药……?”
秦央点头,柔软发丝蹭过陶宁的下巴:“我吃了,养心殿被围困,侍从逃的逃,死的死,无人试毒,国不可无君。不过我吃的不多,才有一条命在。”
那本就是奔着要命去的毒药,还怕先帝吃了死得不快,下的分量不少。
秦央年纪也不大,全凭一腔魄力,一口下去虽没致命,但终究伤了根基,还因此失去了味觉,从此味如嚼蜡。
中毒的那一整个月,秦央缠绵病榻,几乎不能下床,命悬一线。有好几次太医们都想向先帝请罪,眼前这情况不如给大公主准备后事。
但是都被先帝驳了回来,哪怕穷尽天下寻找解药,也必须把大公主救活。
秦央声音低低:“为了这个皇位,骨肉相残,手足相杀,但是他们也都没得逞,都死了。”
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陶宁拥紧了她。
有了这些年的脉案,还有秦央的配合,陶宁接下来寻找解药就顺畅多了。
悠闲日子没过几天,在大理寺公房捧着书看,就听说宫里有人传旨,要大理寺少卿去接旨。
初初听到消息,陶宁懵了一会,被主事的着急叫了几声,放下东西出门接旨去。
起因是东平府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内阁受不了东平府拖拖拉拉的速度,下旨命大理寺少卿前往东平府,将那前朝余孽捉拿归案。
陶宁接过圣旨,她也没想过查完案子还得管抓犯人的事情,还要她大老远跑一趟。
具体案情、藏匿地点,以及各个江湖势力都弄明白了,消息传播也慢,他们未必已经察觉,就等着东平府知府带兵上门去捉。
那东平府知府就这么没用,一个人都逮不着?
传旨太监看安少卿满脸凝重,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这是长公主的意思。”
那凝重的脸瞬间雨过天晴,转疑惑,陶宁提高声音:“长公主的意思?”
传旨太监点点头,说了几句话后,带着人离开了大理寺。
圣旨上说要陶宁尽快去,那意思就是最好明天就出发,陶宁只好收起无关此案的东西,点了人跟她一块去东平府。
看了看天色,还算早,但是她明天得出远门,今天下班早又不过分。
谁出远门不得收拾行李?
陶宁把圣旨一放,人想走了。
主事只听她要的人不多,疑惑道:“大人只带识青姑娘一人吗?不多带些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