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道嘹亮哭声下,还有几声害怕的抽气。
为打得措手不及,陶宁提前放出消息说长公主抱病府中,夜间命人暗中探查,在荣福坊正在经营时直接上门。
真消息假消息,什么消息都有,还不知道可以相信哪个消息,大理寺的人就来了。
“少卿大人。”把守在门口的捕役让开路给她进去。
陶宁提袍入门,目光扫过众人,面带笑意却不入眼底。
荣福坊中有不少人在,大多是各府出来采买的家丁丫鬟,各自的主子都是有名有姓的,见此场面虽然害怕,但也不多害怕。
若是只有捕役的队正在,他们就敢要求大理寺的人将他们放走回府,就算是长公主治下的大理寺又如何,总不能平白冤枉他们。
结果又出来了一个少卿大人,长身玉立,还很年轻。
将所有人表情收入眼底,陶宁露出笑意:“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理应退避,不过诸位都在现场,兹事体大,还请稍等再走。”
众人:“……”
明明笑起来温文尔雅,但总觉得让人不敢反驳。
即将脱口而出的叫嚣声都被咽了下去。
“少卿大人?这位是少卿大人?”
荣福坊掌柜的被压在一边,圆润宽和的脸上尽是愁容,他不解道:“这位大人又是做什么,我们不过是小本生意……”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陶宁抬手制止了他:“有什么证词回到大理寺慢慢说,现在说可要想好了,跟之后的不一样可是要被问罪的。”
掌柜的:“……”
这语气轻缓甚至于温和的话莫名掌柜的说不下去,在京中经营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他扭开了目光,不与她对视。
这双眼睛太厉害了,像是镜子一样。
而且对方看起来……胸有成竹。
多日来惴惴不安的心情在这一刻到达顶峰,长公主没有死却抱病,传出的消息说命不久矣,理应是计划完成了。
半盏茶后,后院传来更大的吵闹声,两黑衣捕役压着一个人来到大堂处。
探究的目光纷纷看去,看他样子不过是书生打扮,怎么就值得大理寺的人这么大动干戈?
掌柜的瘫软在地,满头大汗,心想——完了。
那书生吵闹不止,被捕役一踢膝弯,书生吃痛跪地,肩膀还被几只手压着,捕役喝道:“老实点!”
紧接着后面又拎出几人来,看样子像是糕点房的师傅和伙计,有一个双手沾着面粉。
陶宁点了点地上的那个:“这个是从哪里找到的?”
捕役道:“回大人,这个是在地窖找到的,幸好我们去得快,不然他就要顺着地道逃走了。”
“地窖?”陶宁点头,“不奇怪,倒也符合他们的作风。”
被扣住的书生大声道:“我进京赶考借住亲戚家中,做什么抓我?!士可杀不可辱,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报官!”
陶宁好整以暇道:“我就是官,你有什么冤屈,说罢。”
书生:“……”
众人:“……”
陶宁等了一会:“不说,那就回大理寺慢慢说。”
书生和掌柜的对视一眼,事到如今,他们也拿不准大理寺的人为什么抓他们。
心中有一个猜测,但他们不敢想。
按理说,那件事情不可能会被发现,要是被发现了,那岂不是公子他也身陷囹圄?
被扣住的书生骂道:“呸,不过是丹阳公主的走狗,我听她抱病府中,活不长了!你也嚣张不了几时!”
在先帝在世时秦央封地丹阳,因而她封号也称丹阳公主,为给予她摄政权,先帝遗诏封镇国长公主。
所以除了心生不满之人,不会喊以前的封号,本质上是不认可如今的封号。
陶宁:“好说,你也知道我是公主的鹰犬,那你猜公主放我出来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