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谢婴如何冷脸,荆三娘依旧捧着一张笑脸,一点儿也不在意。
“原本我应是该开心地将这个年给过了。”
谢婴瞥了她一眼,依旧语气冷淡,“眼下好了,大家都不开心了你什么时候回漠北?”
“谢大人与他母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怎么瞧着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像是碰着冤家似的。”
牛大志凑在明成的身旁,悄声问道。
他的视线可全在荆三娘的身上了,脚也跟打了钉子似的,根本挪不开道。他作为一个男人,一直也能瞧出谢大人的样貌生的标志,如今一瞧,这全然遗传的她的母亲。
这哪里是母亲,这是仙女。
像是草原上策马驰骋,张扬而热烈的仙女!
“嗨,我偷偷说一句,实在是夫人自找的。”
明成见二人水火不容,眼下都不敢多插半句话,只能小声说上一句。
“怀风,你真的是太冷漠了,真叫为娘伤心。”
荆三娘佯装着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你会伤心?”
谢婴当是没看见似的冷哼一声,眉头一挑,“你会伤心当年便不会不告而别了。”
“告了,哪里是不告,可不要信口雌黄。我不是写了书信嘛,你瞧瞧,还给你猎了白狐制成斗篷,我瞧那沈小娘子可喜欢为娘赠你的斗篷了。”
“噢你什么时候回漠北。”
“谢怀风!”
“荆三娘!”
二人同时互呵一声,惊得一旁圈着的小猪仔都停止了哼唧唧。兔子飞速地蹿进了窝,鸡飞上了房檐。
当年谢婴高中不过三月,荆三娘便写了书信溜了。
怀风我儿。
你高中,为娘甚是欣慰。
那么多媒人来说亲,为娘更加欣慰。
只是日日都有媒人来,说得为娘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儿大了,任何事还需你自己做主。
为娘得去外头瞧瞧,谢家的屋檐太高,险些让我连家乡的风光都记不住了。
不要想娘啊!
娘会回来看你的!
——爱我儿怀风但更爱自由的你的貌美如花的母亲荆三娘留。
这书信谢婴一直贴身留着。
就是。
她说是会回来看他。
不过是夜半时分在院子里扔几张白狐皮,然后又跑了!
除了这白狐皮,就是每两月一封的书信。
“书信来就信了,你人就不用来了。”
谢婴嘴上这么说,但见母亲眼下活得肆意张扬,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替人浣衣腰疼得连站立都难受的模样。
他实则心中,是高兴的。
“哪能不来嘛,这不来找你过年来了为娘想着我儿一朝被贬,以你的一根筋性格,势必每日神色戚戚,索性来开导开导你。没想到啊,怀风我儿,你在这青云县,过得很好嘛!”
连性子似乎都变了。
“我方才说了,原先是过得很好。你一来,我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