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滑到自己的腰腹,摸到肋骨和肚脐。水覆盖郑千玉的眼皮,顺着鼻尖落下,湿淋淋的。
很久没有抚慰自己,像紧锁的盒子,没有心思去开。昨晚以为会做,最后当然带着一点不甘心,讨来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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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叶森不是存着戏耍他的心思,他只是呆,迟钝,让郑千玉聪明反被聪明误。
抱完上楼回家,反而没多想什么,是睡得最好的一夜,又沉又无梦,好到回光返照似的,以为自己一睁眼就能看到光明。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心情的峰值已经过去,今天的工作不是很顺利,身体很累,精神又想起从前。
一米多的淋浴间,脚底下放着防滑垫,郑千玉不想哭,眼泪在真正的痛苦面前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不是这样的性格,也不想成为这样子。
很奇怪的,郑千玉抚摸自己,心里想的是林静松。他的头发总是理得短,不是寸头的发式,比寸头长一些,后颈的贴着头皮,摸上去有些扎手。
郑千玉紧闭上眼睛,不懂欲望为什么这样延迟,要混合一些更复杂的心绪一起到来。
以前不是这样。快乐就是快乐,两个人都快乐,互相予取予求,林静松做。爱时像只动物,本来话就少,在床上时能运行的进程只剩下一个。
郑千玉教他,摸他后颈的发茬,说:“你叫我的名字。”
他发着颤,林静松的脸发着红,郑千玉另一只手摸他的耳根和脸颊,他此时的眼睛也像动物。
林静松又深深地进,听到郑千玉的话,抓着他覆在自己脸上的手,道:“千玉。”
他重复了一下,像动物在学他名字的发音。
郑千玉喘着气,清洗自己,关上水,擦干自己,摸索着穿上睡衣,从热气蒙蒙的洗手间里出来。
吹完了头发,将长的电线卷一卷,放回原处。每一样日常使用的东西都要放回原处,现在他不具备寻找的能力,最好打起精神,把自己的生活都梳理好,不要产生麻烦。
郑千玉已经半天没有看手机,洗澡时好像隐约听到信息响。等他终于拿起来,一一划动着听。郑辛发来语音通话,叶森发来消息,李想发来消息。
已经晚上十点多,郑千玉先给郑辛拨电话回去,只响了一声,郑辛立刻接了起来。
“郑千玉,怎么不接电话?”
郑辛还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好像已经到家休息,不像在上班,说话总是急匆匆的,应对着下一秒就要被叫走。
“我上班呢,上完就洗澡去了。”郑千玉道。
郑千玉工作时手机开的静音,放得远远的,以免打断工作。郑辛电话打了两三个,都被他错过。
郑辛其实是有些急了,差点要上门里来看看,或者拜托邻居物业来敲敲门。但他明白郑千玉的时间已经和普通人不同,靠摸索着来做的任何事情,都花费更多时长,无法要求他机不离手,快速响应。
以前郑辛也急过,郑千玉是很茫然的,束手无策的样子。郑辛暗暗心痛——弟弟不是以前的弟弟,怎么要求他一样地敏捷伶俐。郑千玉要一个人住,藏起自己残疾的一面,郑辛一着急,他又要品尝自己比正常人缺失多少。
郑千玉和配音工作室签合同的事告诉了郑辛,郑辛比他高兴,忧心大减。他从来没和郑千玉说自己忧虑什么,郑辛总一副心很大的样子,吊儿郎当、游刃有余地工作生活,轻松地消解困难。
郑辛要是表露出自己忧心什么,反而重重描了事态严重性,会乱别人阵脚。
但这件事他不得不问,不仅问,还要很寻常地问。
“上次的事和你才说了一半。”
确实只说了一半,郑辛在急诊忙,郑千玉在家里忙,兄弟之间没什么闲心发文字消息,一向是直接通话。
郑千玉捧着手机,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好像郑辛已经立在跟前了。
“我想,排队时间久,等的人也多,不管如何,你先申请。”郑辛在电话这头正色,语气则是有商有量的,“一年多后排到了,你能领到一只,到时你还是不想要,就不要了。不浪费,正反是排队,就顺给你后面的人了。”
郑辛一番话说得无懈可击,郑千玉再难用申请、匹配的难处来回避。确实也再无逃避的借口,他一句“好吧”要说出口,又听郑辛道:
“李想不是和你一起去?他怎么说。”
郑辛这句话问出口,郑千玉立刻知道他的目的。知兄莫如弟,现在说的是郑千玉的事情,和李想是无关的,特地提他,郑辛在给郑千玉最后机会了。
哥哥已经知道了。
郑千玉静了静,说:“我不是和李想一起去的。”
“哦,那是和谁?”郑辛很平稳地问,像没注意郑千玉有意隐瞒,是他自己误会。至于郑千玉自己交什么新朋友,他是个成年人,很正常,做哥哥的闲聊问一句也没什么。
“我……我认识的一个人,刚认识不久。”郑千玉实话实说了,他和叶森认识不到两个月。
他语焉不详,郑辛知道自己再问就是压迫了。不是郑辛要当一个管七管八的大总管,郑千玉以前肯定不会被人占便宜,但现在不好说。
“行。去申领我开车带你去吧?”郑辛从通话界面退出去看日历,“周……周四?”他在值班里找自己的休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