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3040（第33页）

nbsp;nbsp;nbsp;nbsp;回到枝陵以后，她们开展新生活。

nbsp;nbsp;nbsp;nbsp;起初还有网络媒体盯梢这段落幕的豪门婚姻，时间一久，便无人记得。

nbsp;nbsp;nbsp;nbsp;章连溪曾经签署过条件严苛的婚前协议，离婚后分走的财产十分有限，一半用来购置房产，在新城区买了套房子，另一半捐给了西南边陲山区的女童，资助她们读书。

nbsp;nbsp;nbsp;nbsp;章连溪有意回避，完全切断了与以往生活的联系，而骆星与洛京之间的羁绊仿佛只剩下江云宪。

nbsp;nbsp;nbsp;nbsp;那天是小年夜，枝陵下了场雪，傍晚才停。

nbsp;nbsp;nbsp;nbsp;天刚刚擦黑，老街上残雪未消，行人留下一串串泥泞脚印。

nbsp;nbsp;nbsp;nbsp;章嵩买菜回来包饺子，章连溪给他打下手，电视机里在播游本昌版的《济公》，炉子里燃着炭火，屋内倒不冷。

nbsp;nbsp;nbsp;nbsp;骆星收拾好几袋垃圾，拿出去扔，扔完转头，看见对街霓虹招牌下的瘦长人影。黑色毛线帽压着额发，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

nbsp;nbsp;nbsp;nbsp;她却一眼认出他。

nbsp;nbsp;nbsp;nbsp;不等骆星开口，章连溪在支开的窗户前探出了头，声音疑惑望着对面：“小宪？”

nbsp;nbsp;nbsp;nbsp;江云宪被邀请进屋。

nbsp;nbsp;nbsp;nbsp;他不知在户外跋涉了多久，浑身冒着寒气，棉服上洇开了碎雪融化的水痕。

nbsp;nbsp;nbsp;nbsp;骆星抖了抖他兜帽上的水珠，他突然转过脸来，摘下口罩，呼吸近在咫尺。

nbsp;nbsp;nbsp;nbsp;骆星微怔，随即拉开一点距离，递了杯热茶给他暖手，闲聊：“你怎么来枝陵了？”

nbsp;nbsp;nbsp;nbsp;“寒假很无聊，短途旅行。”

nbsp;nbsp;nbsp;nbsp;骆星想到他之前说寒假会找新的兼职，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无聊到无事可做，但还是没问，只招招手：“快来烤火。”

nbsp;nbsp;nbsp;nbsp;章嵩把饺子捞出锅，四人围着热腾腾的小桌，隔一会儿，又添了两个串门的邻居。

nbsp;nbsp;nbsp;nbsp;男人们喝自家酿的酒，琥珀色酒液盛在粗瓷杯里，浮着灯光，落了几颗星辰。

nbsp;nbsp;nbsp;nbsp;章嵩给江云宪倒了杯：“来点儿？”

nbsp;nbsp;nbsp;nbsp;江云宪没客气，慢慢呷一口，再一口。他喝酒有些上脸，白皙脸庞逐渐烧红。

nbsp;nbsp;nbsp;nbsp;骆星看得稀奇，目不转睛，像盯显微镜下的植物细胞玻片。

nbsp;nbsp;nbsp;nbsp;不由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

nbsp;nbsp;nbsp;nbsp;柔软的指腹接触脸颊，缓慢贴合，他好烫。

nbsp;nbsp;nbsp;nbsp;等她缩回了手，江云宪仍僵着。

nbsp;nbsp;nbsp;nbsp;那晚的饺子吃到撑，骆星送江云宪离开的时候问：“你预备待几天？”

nbsp;nbsp;nbsp;nbsp;“三天。”

nbsp;nbsp;nbsp;nbsp;“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陪你逛逛。”

nbsp;nbsp;nbsp;nbsp;枝陵小地方，景点屈指可数，真正可以玩的地方少，那三天，她带着他走街串巷，吃本地小食。

nbsp;nbsp;nbsp;nbsp;早市上，街边的摊子依次摆开，摊主掀盖带出的蒸腾热气融进了冬日的晨雾里。

nbsp;nbsp;nbsp;nbsp;人头攒动，江云宪避让旁边两个小孩，不知不觉落后了几步。

nbsp;nbsp;nbsp;nbsp;他看见骆星回头找他，眼神有些慌张，侧着身体，越过人群左右张望。

nbsp;nbsp;nbsp;nbsp;她找他的时候，他其实一直跟着她。

nbsp;nbsp;nbsp;nbsp;等了会儿，突然从后方冒出，吓她一跳，看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像猫。

nbsp;nbsp;nbsp;nbsp;那大概是他们最亲近的时候，江云宪却不知足，想要抱，想牵手，想要更多。

nbsp;nbsp;nbsp;nbsp;但无从索取。

nbsp;nbsp;nbsp;nbsp;江云宪再度来枝陵，是来年的春天。

nbsp;nbsp;nbsp;nbsp;骆星已经进入了新学校，在适应新环境，也是那一阵，她发现章连溪有严重的失眠和焦虑。

nbsp;nbsp;nbsp;nbsp;章连溪的上一段婚姻结束得干脆，断得果决，她看似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了，衣柜底层的抽屉里却藏了好多药。

nbsp;nbsp;nbsp;nbsp;骆星问起，她瞒不住了才透露，症状已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