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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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果汁，奶茶，有时是甜品，各种水果。

nbsp;nbsp;nbsp;nbsp;好像一直在投喂她。

nbsp;nbsp;nbsp;nbsp;江云宪凝神，清隽眉峰下的眼睛看人总是显得很冷漠，有时又格外专注，“不知道该给你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说吃甜的东西会开心。”

nbsp;nbsp;nbsp;nbsp;骆星哑然，今天的热橙汁喝起来有点酸，浓密的长睫扑闪了两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许久之后才说了谢谢。

nbsp;nbsp;nbsp;nbsp;江云宪在模糊漫漶的天光里看不清表情，只是沉默地陪她逛完了整座校园。

nbsp;nbsp;nbsp;nbsp;离开的日子定在后天，章连溪联系了搬家公司的团队，约好了时间。

nbsp;nbsp;nbsp;nbsp;骆星一直忙着收拾东西，像个陀螺转不停，积累了几年的书本、衣服鞋子、零碎用品，太多太多，装满了一个又一个打包箱。

nbsp;nbsp;nbsp;nbsp;在出发的前夜，夏榆组了个局，吃饭的地方定在一家四合院里。裘柯、王宁甫都来了，带了几个陌生朋友。

nbsp;nbsp;nbsp;nbsp;与以往不同的是，已经出国的江家显不在，多了个江云宪。

nbsp;nbsp;nbsp;nbsp;会员制的餐厅，不对外营业，整晚就招待他们一桌人。

nbsp;nbsp;nbsp;nbsp;明明人也不算少，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热闹不起来。

nbsp;nbsp;nbsp;nbsp;气氛不对，有些萧索。

nbsp;nbsp;nbsp;nbsp;留声机缓缓转动，爵士乐音符流淌，换了张唱片也无济于事。

nbsp;nbsp;nbsp;nbsp;“以后还回来吗？”裘柯问。

nbsp;nbsp;nbsp;nbsp;“说不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骆星这么说的，心里却明白，她大概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来洛京。

nbsp;nbsp;nbsp;nbsp;这一晚上江云宪都没怎么说话，到散场才对骆星说：“我送你回去。”

nbsp;nbsp;nbsp;nbsp;四合院檐下两盏做旧的灯笼，摇曳着昏黄光晕，给地面撒了层薄薄的金粉。风里送来不知名的花香，骆星将围巾缠了几圈，“走吧。”

nbsp;nbsp;nbsp;nbsp;他们路上遇到一群玩滑板的少年。

nbsp;nbsp;nbsp;nbsp;废弃的隧道几百米长，从头到尾悬了两三盏露营灯照明，人踩着滑板滑进去就像是去探险。

nbsp;nbsp;nbsp;nbsp;他们驻足观看的时候，被邀请加入。

nbsp;nbsp;nbsp;nbsp;骆星以前玩过，也仅限于玩过，比较菜。

nbsp;nbsp;nbsp;nbsp;她踩着滑板试了试，逐渐大胆，冗长的隧道像通往静谧的异世界，风扬起她的长发，很冷，却感觉肆意又自由。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

nbsp;nbsp;nbsp;nbsp;却没站稳，蓦地要摔倒的瞬间，抓住旁边伸过来的手。滑板滋溜滑向远处的盐碱地，她撞进江云宪怀里，双手紧紧攥住他如同攥住求生的绳索。

nbsp;nbsp;nbsp;nbsp;少年衣服上有干净清冽的草木香，被他抱住的一瞬间像埋进凛冬的大雪里。

nbsp;nbsp;nbsp;nbsp;骆星碰触到他背部坚硬的骨骼，额头抵着胸膛，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nbsp;nbsp;nbsp;nbsp;也止于拥抱。

nbsp;nbsp;nbsp;nbsp;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

nbsp;nbsp;nbsp;nbsp;江云宪帮她站稳，就松开了她。

nbsp;nbsp;nbsp;nbsp;翌日下午，骆星和章连溪叫了辆车，随同搬家公司的货车一同出发。

nbsp;nbsp;nbsp;nbsp;江云宪等在汽车出城必经的收费站路口。

nbsp;nbsp;nbsp;nbsp;骆星看见他，趴在窗口挥了挥手。

nbsp;nbsp;nbsp;nbsp;又路过他。

nbsp;nbsp;nbsp;nbsp;路程冗长，好在有阳光作伴，车载电台从《光辉岁月》唱到了《泪桥》，到了听众来信环节，伴随着舒缓的轻音乐，电台主持人开始读信，低沉磁性的嗓音将倾诉的故事娓娓道来。

nbsp;nbsp;nbsp;nbsp;主持人读完，声音顿了顿，“为什么要形容自己的生活是错轨呢，说不定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以后，才是更好的路。”

nbsp;nbsp;nbsp;nbsp;“又或许，生活原本就不是一条轨道。”

nbsp;nbsp;nbsp;nbsp;“我们的人生何止一种可能。”

nbsp;nbsp;nbsp;nbsp;骆星在后座假寐，掀开眼皮看了眼前面副驾驶上的章连溪，她沉默的侧脸写满心事，离开洛京与孟达以后，像藏匿于海中的礁石浮出水面，显露被腐蚀的百孔千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