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段日子大力推动的新举,目的自然是各国往来,不分彼此。
从前傲慢仇视异族人的事再不会有,连边陲小国都跟着沾光。
谁说天下不能共此繁荣?
“怪不得我说京都最近那么多红毛碧眼的,酒馆里还有西番姑娘跳舞了。”伏山说起这个来了兴致。
“将军将军,你快带我再去瞧瞧,上回出城就匆匆忙忙瞅了两眼……”
梁安脸色一黑,瞪了他两眼。
“再敢提这茬,把你吊起来打。”
伏山一噎,挠着脑袋看将军匆匆走了。
“李兄弟。”他手肘猛戳李不为,“你发没发现将军和陛下越来越像了,总不能俩人总往一张床上睡就越来越像一个人吧?唔唔唔——”
话音未落就被面红耳赤的李不为一把捂住嘴,如受惊的兔子般窜出三丈远。
亵渎天威的话,听半句都折寿!罪过罪过。
而远处的梁安匆匆离去,脸色难看。
想起回宫之后,也曾把这当个新鲜事说给赵宴时听,本意是想叫人高兴。
他兴奋道:“那姑娘和你的眼睛一样是灰色的……”
后面那句“只是没你的漂亮”没说出口,被陛下的脸色吓得咽回去。
夜里,梁安为此备受折磨。
他正面向上,一整晚紧盯着赵宴时的眼睛,意乱情迷时也被扼住脖子不准乱动,直至泪眼朦胧,叫他里里外外、深深浅浅看了个够。
想叫人高兴。
有人叫,有人高兴,怎么不算心愿达成呢?
腊月二十九,除夕夜,天上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
梁安正坐在回廊里怔怔出神,被落在鼻尖上的凉吓了一跳。
他摸摸雪,思绪接上了方才想的人。
不知道阿月好吗?往常一月一封信来的,进了腊月,反而没了动静。
阿月,这可是太平年岁,咱们头一个年呢……
“谁又准你在外头挨冻的?”
这话是赵宴时说的,结果他反而咳了两声。
梁安窜起来,如临大敌,把身上披风解了捆在他身上。
炸了毛似的,急得他骂人:“李盏呢?不仔细当差哪里去了?冰天雪地的就由着陛下……”
赵宴时笑:“我自然是想见我想见的人,不相干的,便由他也去热闹了。”
梁安恼了,又无话可说,急着要把人带回屋里。
被赵宴时拦下。
“我想和你一起看雪。”他说。
梁安没了办法,没了脾气,嘟嘟囔囔把人的衣领子勒得要喘不上来气了。
紧紧将人揽在怀里,两人贴得紧之又紧,没有一丝缝隙,梁安将那双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还在絮叨:“总之你明日若病了,我是再不肯听你的了,上回夜游西湖,我也由着你了……”
嗯,是很美妙的一夜,满船清梦,星河低垂。
“再上回,你不肯睡要悄悄去山上看星星,我也瞒着宫里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