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会永远都在吗?
“或许不会,但是靖之,师父也不该成为你的念想,你长大了,总得学会一个人顶天立地站着。”
我不想,不想!
伏山!小兰!翰昀!
别,别走!
面前一张张脸从梁安眼前闪过又消失,梁安惊恐无助,他摇头慌张伸手,不行的,他不能自己一个人的。
最后闪过的那张脸冷漠平静,他的手从梁安脸上抚过,冰凉刺骨。
梁安怔怔去捉,偏头看他鲜血淋漓的手,血从手腕切口上如取之不尽的湖水涌出来,染花了他的衣裳,污浊了他雪白如玉的脸。
灰色的眼珠不错一步盯在梁安脸上。
“靖之。”
宵行,宵行,别!
“你自己走吧。”
“宵行——”
“怎么了!”
梁安呼哧呼哧粗喘,死死盯着两只摊开着颤抖的手掌,干干净净,没有丁点血色。
“靖之!”
“你怎么了?”
耳中附着的一层膜好像裂开,总算将这声音灌入耳里。
梁安满头大汗僵直着脖子回头去看,赵宴时紧皱着眉心,手里的丝帕落在梁安颈侧去擦几乎要滴落的汗。
他拿起梁安的手触手冰凉,也是一层薄汗:“做噩梦了?”
“宵行……”
像是刚找回自己的声音,像是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梁安任由赵宴时握着手,任由他为自己擦汗,只是眼睛不错一步盯在他脸上。
“嗯,我在。”
尾音刚落,赵宴时被撞进怀里的人吓着,张开胳膊僵硬顿住。
“宵行,宵行……”
耳边是梁安不停呢喃他的名字,带着说不出的胆怯。
赵宴时的心被一声声细弱的“宵行”攥住,他每叫一声攥着心脏的手越收紧一分,直到心被攥得酸疼,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声痛呼。
“嗯。”
他如刚修复上肢的皮影人,一点点生疏紧涩合拢双臂,终于落在怀中人宽厚的背上,轻轻拍着。
心脏叫嚣着酸涩难忍,借由赵宴时的喉咙将这痛觉宣之于口。
“我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