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人。
绝不会。
棒骨缠在他脚下,一下下用头轻轻蹭赵宴时的腿。
赵宴时坐在地上,像梁安喜欢做的那样把狗拥在怀里,用脸去贴上大狗刺痛皮肤的毛。
“好孩子。”他低声说。
解开棒骨的项圈,赵宴时挠挠它的脖子:“这下可以好好睡了。”
“咚咚——”
项圈收紧在手心里,赵宴时屏住呼吸飞速看向门外,他悄步过去,看见门外高大的人影。
“宵行。”外面的人悄悄叫了一声。
“你不要怕。”
赵宴时攥紧手掌,项圈硌得手心生疼。
“我站在门外想了很久,你一定是怕有一天我会离你而去。”
“我说送你去宿州这段日子是说这段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不是说离开宿州一切就都变了。”
“你放心,宵行。”
他还在絮絮叨叨说着。
“只要我活着一天,永远都会当你是我朋友的。”
“永远都不会变。”
永远?
那可真是最最廉价的谎言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梁安惊喜叫道:“宵行。”
赵宴时背着右手笑道:“别傻了,我不过是胡言乱语,你早些回去休息。”
梁安左瞧右看,终于松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我嘴笨,常说些惹人生气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赵宴时答应着,“快些回去歇下吧。”
梁安点头:“好。”
他转身走,不过三步又回头。
“宵行。”他又叫。
赵宴时紧握着手里的项圈,重新勾起已收回的笑僵硬应了一声:“嗯?”
“我方才说的,也未必全是胡说。”梁安食指挠挠脑袋,傻笑两声又难为情,“我答应你永远就是永远,你放心,就像去岁中秋时候,我跟你说过。”
月光下照得梁安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
他咧嘴笑道:“旁人如何你不必在意,他们都不是我,我并非不问缘由,宵行,与你在一处,我高兴。”
【不怕,宵行。】
赵宴时恍惚,想起中秋那夜的梁安,那些话就在耳边。
【此后有我与你同在,旁人轻你就是轻我,旁人欺你就是欺我,若这世间必会有人事事分个你我,那咱们俩人总在一块儿,站在你我对岸的才是异类。】
“好,我知道。”他点头应下,挥挥手与梁安告别,看他消失的背影。
你总会如此吗?
梁靖之。
如果我告诉你,我知你当日花灯上许下的愿是“天下太平”,那盏花灯没能顺你心意漂流远去,而已浸烂在隋河岸边。
你还会记得今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