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棠月答应着,又想起来什么去绣箩里翻找出来,拿过来在梁安身上比量。
“从前只会绣些简单的,连丝帕上也只有新月,如今我新学了绣样,给哥哥做个腰佩最好,看看衬不衬你。”
梁安没想到梁棠月亲手绣了这个给自己,一时有些晃神。
“小哥常穿墨色衣袍,这个鹅黄不好,倒是做个松烟灰色更好些。”梁棠月自顾比划,一时决定不下来,抬头问他:“哥哥,你说哪个好些?”
“都好。”梁安自然觉得什么都好,看自家小妹这样懂事,心中疼爱,“你在家里不要常做这些,要出门散散心,挥挥鞭子舞舞剑身上也更轻快。”
挥鞭子?舞剑?
梁棠月愣住:“乳母从没叫我碰过这些。”
梁安也才反应过来,妹妹不像他们自幼习武,又是个女儿家没梁家人看顾,乳母带着养着自然教些女红绣花,哪里能捏住剑。
“是我思虑不周。”梁安尴尬道。
随即想到,妹妹整日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憋闷着,就做些费时费工的事有什么好处。
伏山一身蛮力,人也嘴笨,叫他教梁棠月只怕先把他自己难死。
如果梁安这些时日闲暇倒可以教她些拳脚功夫,不说伤人,就只活动起来也比常坐着绣样好些。可如今这样的关头哪有心思提起这些。
梁安灵光一闪,对妹妹说道:“阿月,我要进宫几日,最近应当是回不来了,我想叫翰昀接你去右相府上住些时日可好?”
“右相府?”梁棠月迷惑,“我在家不也一样?”
“眼下京都算不得安稳,我不放心你一个。”梁安劝道,“翰昀与我无异,有他保护你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听见“后顾之忧”这四个字,梁棠月别的都不再说,既然自己有可能成为兄长的负累,乖乖听话才最妥当。
“都听哥哥的。”梁棠月乖巧应下。
这时来人禀报药煎好了,梁安点头,又多叮嘱妹妹几句。
“你不必忧心,我叫翰昀悄悄接你,没人会瞧见的,对外也只说你在府里读书。”
梁安总忍不住想拍拍小妹的头,又告诫自己妹妹已经是个大人了,硬生生忍住。
“你在右相府上有什么不好的告诉翰昀,他一应都会给你备好,不要拘谨,你且将他当做我一样随便。”
梁棠月点头:“哥哥放心,我都记下了。”
梁安回书房写了封信给林鸿羽,交代他教梁棠月学些拳脚功夫的事叫人送去相府,这才放下一桩心事。
“将军,药来了。”下人将碗捧起来递过去。
这味道……
梁安皱眉:“可是照我拿过去的药煎的?”
“小人在药罐前亲自守着,不敢挪动。”下人误以为是药煎得不对,慌张解释道。
这药闻起来苦涩带着些酸味,全不是梁安在东宫数次闻见的那味儿,有点像,但没有那股莫名惹人烦躁的味道。
看来太子喝的不是这药,果然是张迷惑他人的假方子。
他正想着,捧药的下人听不见将军说话已怕到了极点,生怕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
“哗啦——”一声,下人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不顾手下就是药碗碎片磕头求饶。
“小人该死,将军恕罪!”
梁安回神,见他已被碎片割破淌出血来连忙弯腰去捞他起来。
忽然之间,他一把捏紧下人的胳膊,眼神骤变。
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