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点点头,金哥儿笑着凑趣:“那也是娘心胸好,多少做婆母的将儿媳视作眼中钉,恨不得带着外人糟蹋儿媳,哪里有娘的胸襟?”
惹得宓凤娘笑骂:“知道你是替你媳妇帮忙呢,可别给我戴高帽。”
“哪里是高帽,我瞧着你们娘就很好。”叶大富在旁边郑重其事。
惹得宓凤娘噗嗤一笑,瞪了丈夫一眼。
*
金哥儿考中了明经科,赵小七和闵穆也考中了进士科。
宓凤娘气得在家骂:“烧了那许多香,居然没一家灵?”
闵家上下热烈为闵穆庆贺,还将请柬送到了宓家,气得宓凤娘送给街头大娘做糊鞋底的底料。
谁知闵穆发榜后得知自己高中,忽然不告而别。
只留下一封信,说先前父母斩断他姻缘,为人子女他不好忤逆父母,只能咽下此事,如今高中也算报答了父母养育之恩,日后只想纵情山水浪迹天涯。
闵家父母又气又急,老夫人当时就气得晕了过去。闵家四下寻找,奈何已经不见儿子踪影。
此事被传得沸沸扬扬,闵家大为丢人,世人都说闵家行事不厚道:从前你家儿子浪荡,遇上了玉姐儿才受点化收了心科举,谁知你家见儿子成了贡生后又反悔,这是大大的不义。
又说闵穆或许早有预谋:当初他是贡生时离家出走父母或许还没这么痛,如今做了进士死活不做官,这才是叫闵家父母最为扼腕叹息。
或许闵穆在退亲时就盘算好了这步棋,单等着最后来这么个大招呢。
街面上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提起了玉姐儿。
宓凤娘哪能容忍女儿被卷进这旧事里?虽然她知道这消息后拍大腿笑得合不拢嘴,但对外还是一口咬定女儿跟闵穆没关系:“我家女儿清清白白,那闵穆不过是我家食客,街面上说得想来是谣言。”
“可人家说闵家小公子对你家玉姐儿情根深种。”
“此言差矣。”宓凤娘一脸正气,力求撇清,“闵穆看中我女儿也是应有之义,但我家答没答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再说年轻小儿女们年纪相仿,大家最多多说几句话,最多算熟识,与情爱更加毫不相干。”
玉姐儿:……
叶盏:……
好了,以后跟娘学习,只要没成婚,一概是朋友,不,是“最多算熟识”。
旁家考中的人家张榜宴请,唯有闵家冷清清,考中还不如没考中。
闵夫人心中悔恨莫名,还来宓家酒楼寻玉姐儿郑重道歉,却被宓凤娘婉拒了:“莫不是嫌还不够连累我女儿名声?”
偏两人拉扯之时,媒婆又来提亲:“大喜,大喜!”
宓凤娘还当是来给刚高中的金哥儿提亲,自然摆摆手:“我家金哥儿已经定亲了。”
“不是给金哥儿,是给你家大姐。”媒婆笑。
“大姐?玉姐儿?”宓凤娘和闵夫人双双一愣。
闵夫人听见有人给玉姐儿提亲,心里有些酸楚:自家儿子失踪了,旁人女儿却眼看有人来求亲,一喜一悲,对比鲜明。
想想又后悔,若是当初顺着儿子意思,不搅黄这门婚事,只怕如今孙儿都有了。
再说宓家蒸蒸日上,金哥儿将要得官,银哥儿做小武官,两家门第区别眼看也不大了,那当初那番造作又是何必呢?
宓凤娘见闵夫人脸色茫然,似乎也不是她家,宓凤娘便纳闷了:“是谁家?”
“我说了夫人必定欢喜!”那媒人喜气洋洋,“是夫人认识的人家。”
认识的人家?
旁的不说,闵夫人先是松了口气:市井人家,想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自家儿子固然失踪,对方女儿嫁的也不过尔尔,不是高门大户。
媒人拍手笑道:“是今年新科进士!旁人家都要榜下捉婿,夫人家坐着不动,却有进士上门提亲,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命里自有福禄来!”
“新科进士?”
宓凤娘听见后嘴角一咧,再看一眼闵夫人脸色迅速灰白,心里一乐:叫你看不起我女儿,如今不是有进士迎娶?
"是夫人先前的街坊,赵家,他家公子今年高中,赵夫人请我来说亲。"
“赵家?赵小七?”那不是差着辈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