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求什么准话?
不过是瞧着娘娘在陛下面前得脸,想让娘娘从中说和一二。
仲家是清流,五姑娘虽是庶的,却是仲毓长子之女,娘娘的父亲是个不肯为家中子弟广开做官门路的严苛人,莲清公子考不得官,又被长房在官场放了话寻不到门路,自然很想走走翁婿的交情。
万姑姑见娘娘不语,便道:“那仲五姑娘是何意思?”
三夫人很骄傲:“莲清说仲五姑娘对他爱重得很。”
万姑姑看向皇后:“再过两日便是中秋宴,官眷命妇们入宫,到时娘娘不妨与仲家人聊聊,顺带瞧瞧那位仲五姑娘。”
这话让崔三夫人心中大定。
有闺女的事情在前,只要皇后娘娘出面,三夫人很有把握儿子与仲家的亲事能成。
真论起来那仲五是仲家人不上心的存在,成全小儿女,无可厚非,大不了三房多给些聘资罢了。
让人送了三夫人,崔雪朝莫名有些失笑。
人性无法定论,总有人觉得自己有资格得寸进尺。
她慢悠悠在院中散步,阿屏从屋内取了件披风给娘娘裹上:“秋凉得快,阳头一偏就觉得凉了。”
挽好绳结,又撅着嘴嘀咕了句:“陛下已经五天没来看娘娘了,前朝就那么忙吗?”
崔雪朝愣了下,似乎没想到都过去五天了。
寻了个说法:“高家在前朝时便是第一世家,它倒台牵连到好些地方,忙也正常。”
再忙吃顿饭的辰光都没有?
阿屏瘪了嘴,还想说什么,触及到一旁万姑姑的冷眼,只好作罢。
上夜去了小厨房跟秦姑姑偷摸念叨。
秦姑姑的身份不必做看灶台的粗活,只是她岁数上来觉少,瞧着小宫人们不容易,常常催撵她们提前去睡。
暖暖的塘火烤着人脸,秦姑姑听阿屏说:“娘娘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惦记。从前也不叫人送汤水到通政殿,这回一天连着两回吩咐宫人去送。陛下倒也用了,每回还打发童公公亲自来送食盒,还有些稀罕的玩意送来给娘娘解闷,偏偏自己不来!”
话说着突然奔进来一个宫人,脸上喜气满满:“陛下来了!”
秦姑姑忙问:“可要吃食?”
宫人说不曾,阿屏坐不踏实,顺着廊道小跑着去前头伺候。
结果到了一瞧,屋子外头空荡荡的,一问,陛下在屋中呆了一盏茶就起驾回通政殿了。
阿屏:“娘娘呢?娘娘见着陛下了吗?”
守夜的摇头,“娘娘一直睡着呢。”
阿屏失望不已。
隔天崔雪朝知晓陛下深夜在自己床头坐了一盏茶,又闷不啃声地走了,觉得古怪。
“幸亏娘娘睡得沉,这要是一睁眼瞧着床头杵那个大个人,可不得惊着了。”
万姑姑无奈看看阿屏,这小丫头在外头行事尚不至于轻浮,就是每回在娘娘跟前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陛下是天子,娘娘未起身接驾已然算是陛下宠爱,贴身宫人反而不知轻重地视作理所应当,传出去不知引起多少对娘娘的非议。
今儿晨起胃口不佳,浅浅吃了些,端下去的膳食让秦姑姑很担忧。
吩咐了小厨房的差事,秦姑姑换了身新衣裳去到皇后娘娘跟前,见娘娘坐在亭台上烹茶吃,神情淡淡,眉间却隐有愁气
“陛下跟娘娘的这几月相处,倒让小人想起夫人刚嫁进崔家的时候。”
亭台里只有她们三人,崔雪朝见秦妈妈主动提起母亲的事情,知道她是来宽慰自己的。
看了某一页太久的书放在桌角,在秦妈妈寻了一个蒲团坐在自己身边时,她甚至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穿着皇后常服的姑娘在外头很有派头,到了秦姑姑跟前,那身上满绣的凤凰似乎也成了小家雀。
秦妈妈眼神柔和:“姑娘聪颖通透,真的不知道陛下这几日的异样吗?”
崔雪朝眨眨眼,抿了抿唇,似乎很难为情:“只是有个猜测。”
秦妈妈和阿屏一左一右地盯着她,等她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