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望:“你呢?”
“吃过。”
袁望:“吃的什么?”
她一一说了,眉峰扬起点不易察觉的弧:“天热,陛下走一路口干了吧?小厨房的冰酪玫团很爽口,臣妾让人送些来?”
袁望眼底泛起笑意,“你既然说了,我就尝尝吧。”
冰酪玫团,水晶般的面皮,馅儿是莲碎、蒸熟的粟米和捣成泥的嫣红玫瑰花瓣,蒸上须臾,起锅放凉沾着蜜汁一块吃。
爽口在于蜜汁是冰上沁过的。
主子要吃冰酪玫团,不能只上这一道。
小几上摆了七八样精致的菜,袁望吩咐宫人下去,伸筷慢悠悠吃起来。菜蔬还是那些,他在通政殿吃着像是应付差事,盘腿和妻子对坐一块,突然觉得舌头才活。
原来芹是微酸的,炙肉是咸辣的,豆腐炖得入味能尝出鸡汤的底。
至于皇后力荐的玫团,他最先尝了,说滋味不错,“不过这东西你们女儿家喜欢吃。”
“不好辜负小厨房的手艺呢。”
皇后闻言,举箸夹了玫团送入口中,袁望就见她鬓边的步摇叮叮几声悦耳的响声,笑了下,“有劳你陪我多用。”
饭罢,在宽敞的堂内晃荡几圈,权当做消食。
“汉王年幼,若有不懂事的地方,该教训则教训,不必太过宽容。”
崔雪朝点头,“今日汉王说他卯时便要起身读书认字了,会不会太早了?”
“卯时不算早,我也是卯时起身预备上朝。”
当爹的负手在后,很不满皇后对儿子的偏爱:“我小时候要是卯时才起身,祖父的策鞭早就抽得满背血条子了!”
再说他对汉王所知甚深。
说是卯时起身,实则五岁的孩子功课能有多重,请去的师傅每日只给他布置描一百个大字,描完就跟读三字经之类的开蒙读物。
三字经有何难?晃着脑袋就背会了。教书老师对皇子宽宥,不似民间那般严痹,汉王多的是在课堂上打盹的时辰。
“你这样对孩子并不好。”
乾元帝很忧心忡忡,“孩子该从小就严教,这样才能成才。”
叹口气,无奈地望眼注定是慈母的皇后:“等咱们有了孩子,读书的事情还是听我的吧。”
说到孩子
“是该安寝了。”
崔雪朝愣愣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眼前一黑,被严严实实地抱起,看方向是朝着后边的浴池去,“这才什么时辰?”
“你也觉得时辰太晚了?”
情势眼看失控,崔雪朝挣扎几下,“不行!”
“怎么不行?”
袁望很坚持,“行的很,昨晚咱们就很行。”
怎么经他一说,什么话都泛着不正经的歪气。
“我要先更衣!”
女子做那档子事很有节奏的,更衣通发沐浴,要用玫瑰皂好好搓过,擦拭之后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要抹一层膏脂,宫人会用特定的手法揉到皮肤吸收,最后像个香喷喷的糕点端上食案。
“我身上有汗味。”
拦不住他动念的步伐,只好暴露几分自己的短处。
哪知他来者不拒:“我身上也有汗。咱们谁都不要嫌弃谁。”
他的汗味是真切的。
崔雪朝无法昧着良心说他的汗味是什么真龙气,是什么雄武男人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