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筌微不可察地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再次陷入沉默。
魏氏悄声安慰了面露委屈的纪云惜许久,才向纪云瑟道:
“瑟儿离家这么些时日,侯爷每日都念叨着,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姐弟们和侯爷好好聊一聊,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多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纪云瑟起身微微行礼:
“多谢母亲费心。”
她又向纪筌道:
“父亲,女儿今日淋了些雨,先回去换衣梳洗了,再过来。”
他们二人这才发觉她的发髻和裙摆上尚有水渍,魏氏忙道:
“这孩子,你怎的不早说呢?快,快回去换衣裳吧!”
“若是冻着就不好了。”
又吩咐人:
“去,给大姑娘熬一碗浓浓的姜汤送过去。”
崇陶和效猗在屋外候了许久,终于等到纪云瑟出来。
效猗早已回去取了一件兔毛斗篷过来,先给她披上,又摸了摸她的手道:
“幸好屋里暖和,姑娘的手还是热的。”
“但毕竟是淋了雨,若是受寒,姑娘明日回宫,独自一人没个照应,可不是闹着玩的。”
“奴婢已经备好了热水,姑娘赶紧回去泡一泡,再喝碗姜汤,祛祛寒气。”
纪云瑟看着她满目的担忧,笑道:
“哪里就这样脆弱了?”
说罢,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连素来心大的崇陶也紧张起来,忙将斗篷给她裹紧了,不由分说地拥着她回筑玉轩。
乳母秦氏听见声响,从耳房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
“可算是回来了!”
自从纪云瑟入宫,秦氏就向纪筌以年迈为由自请回乡下老家,今日特地赶来见她。
纪云瑟上前拥住了她,搂着她娇语道:
“嬷嬷,我想您了。”
秦氏轻抚她的脊背,含着泪笑道:
“姑娘的个头都比我高了,还只管撒娇。”
“来,让我看看,姑娘可长好些?”
效猗在旁也笑道:
“咱们姑娘离了嬷嬷是最老道的,在嬷嬷身边,就跟小娃娃一般。”
几人说笑着,进入屋内。
泡澡完毕,崇陶帮着纪云瑟绞干头发,效猗端了姜汤过来,见她喝完之后,发了汗出来,几人才放下心。
纪云瑟换了一身家常的素色对襟褂子,坐在妆台旁,效猗给她梳发,她随手翻开空荡荡的妆奁,目光停滞,效猗低声回道:
“是夫人,您走后不久,她跟奴婢说二姑娘要去忠顺伯府赴宴,借了您几支珠钗……”
“后来,二姑娘又自行过来,说天气冷衣裳不够穿,借了您的那件鹤氅和大红猩猩毡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