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等字还没说完,公孙渺便一个眼色打断了他:“行,我答应你。”
卿晗的心砰砰狂跳,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
屋外,卿晗已经啃完一串糖葫芦,正焦虑地啃着另一串。
不远处,卿珩少见的脸色低沉,正和公孙渺争论着什么。
“你没法保证的事情,为什么要答应她?”
公孙渺才是生气:“我为什么要答应她你不清楚吗?城里的情况你难道不清楚吗?”
卿珩没法反驳这句。
自上次他和公孙渺拿出御诏逼着宋鼎臣同意封城后,宋鼎臣便正好以此发作,明目张胆地当起了甩手掌柜,每日惺惺作态。
清剿行动中,他唯一干的有用实事就是把顾月之推到了前面,摆出一副巴不得什么事都不要找上他的模样。这几日城内状况越发不好,宋鼎臣自然同样是万事不管。
他们逼着他干了他不愿意的事,他也不可能出半份力帮他们。
当初看到第一个病人时,卿珩便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病,而是用于压制反噬的邪术。
有人以仇恨妒忌为引,借法力种下了这场疫病。死去之人越多,那人法力便越强,他和公孙渺几次秘密全城搜查,但碍于无法使用法力,都是无功而返。
更麻烦的是,因为不是普世意义的疾病,再好的草药与医术都无法与之对抗。
环翠阁内的病人日日痛苦,他却束手无策,只能出现什么症状开什么方子,却始终无法令他们痊愈。
他明白,唯一的方法只有把背后的始作俑者找出来,才能从源头解决这场诅咒。而诅咒消逝的一般方法,便是让施咒者彻底消失。
卿珩知道此事紧迫,但他宁愿每日不睡觉来处理这些问题,也不愿意做那个辜负她期望的人。
“反正不是你承诺的。你没担这指挥使身份,不用整天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应付那皇帝,自然不知道压力有多大。”公孙渺咬咬牙,声音里带了点怒气,“我只想快点把这些事情干完,好早日回谷,又有什么问题?你跟卿晗到底是站哪边的?处处都要顾及这女的,她到底是谁?”
以公孙渺的身份,本不该与他这样说话,不过这些日子熬下来,公孙渺的殚精竭虑他都看在眼中,因此,卿珩并未计较,只是沉默。
见他们都不说话,公孙渺越发生气:“凭什么我们要受她的要挟?”
卿晗少见地认真:“公孙渺,你不要这样子说话。”
公孙渺一听到卿晗的声音,气势便少了几分:“我也没说什么啊。”
“你知道姐姐为什么要来指挥使府吗?”卿晗看着公孙渺,“城南宅子虽多,我也知道你和哥哥必定将这些患者都藏得很好,但一间间去找未必找不到。她取了血,以她的武功,大可以把你们全甩了,自己找个地方找到那个教徒,再自己去把他抓走,你根本就不会知道。”
她一指卿珩:“不信你问他,姐姐之前肯定想把他甩了。”
卿珩:“……”
卿晗又上前一步:“但你看,姐姐她最后还是回来了。她不是你厌烦的那些繁文缛节,正因为她是金鳞卫出身,知道你当这个指挥使不容易,也看得出你是殚精竭虑为了洛北百姓,才想尽可能尊重你,什么事都事先知会你一声,若是实在无法合作,她才会选别的路。”
公孙渺一时哑然。
卿珩揉了揉眉心:“阿晗,你还知道些什么,现在一并说了吧。”
卿晗在石凳子上坐下,无奈道:“哥哥,你看过姐姐的孩子了吧?”
公孙渺皱着眉脱下身上的狐裘,垫在另一个石凳上,粗声粗气对着卿晗道:“你要坐来这坐,那里我要坐。”
卿晗从善如流地起身。
树下的两张石凳都被坐满,两个人都仰头等卿珩说他的结论。
“我虽没把脉,但看样子孩子的情况不乐观。”卿珩皱眉道,“虽看着气色红润,但嘴唇却有些灰紫,很可能是有先天不足。”
卿晗叹了口气:“所以啊!姐姐就指着那个教徒带她回栖和找药材,好像叫什么魁拔……”
卿珩接了她的话:“魁拔八角莲?”
卿晗急忙点头:“哥哥,真有这种药材吗?可以治疗先天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