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是太后安养之地,四时香火不绝,是整座皇城最静、也最深不可测的一处。
香灯女阿青,原是广照寺下等女童,天资不高却口齿伶俐,一入宫就被分来寿康宫管香火。
她嘴甜手快,长得也娇小清灵,一双眼笑起来弯得像夜灯边的月牙,谁见了都说好,只除了那位冷嬷嬷。
冷嬷嬷,名唤冷玉,传说年少时是宫里最得权贵心的侍婢,如今掌寿康宫内政,几十年风雨不动。
她素来寡言,眉目峭冷,连香火都挑无味无色的老沉,从不许人多言一句。
阿青初来时,曾在冷嬷嬷前磕破头,还是被丢了一眼,冷淡如冰。
可她不怕——“嬷嬷今日穿了细纹纱啊?这香雾一打,真像水磨过的梅子,嫩得要滴汁呢~”
“你嘴碎得像斋堂风铃,晃不停。”冷嬷嬷只冷回一句。
可不知怎地,那日阿青上香时,一手提香盂、一手扶烛台,跪得端正专注。冷嬷嬷站在后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你从哪学来这套?”
“是寺里老师父教的。说灯芯不可短、香不宜浓,火焰若跳,心就不静,嬷嬷不喜我多嘴,我就点香给你看,好不好?”
那夜,冷嬷嬷没回话,却也没打断。
从那天起,阿青开始负责冷嬷嬷的晨灯与晚香。
她点香的姿势极静,衣袖不动、气息不乱,像一朵柔软的灯芯,生得沉却稳。
这般神色,竟让冷嬷嬷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
初次交缠,是在大雪后的一夜。
冷嬷嬷藉腰伤发作之由,命阿青来内室送热汤。阿青刚放下碗,就被她一眼锁住:“会不会揉人?”
“试试就知道了,嬷嬷躺下,我给你揉揉。”
冷嬷嬷眼未闪躲,鬓发散落,解下外袍的那一刻,阿青才发现这宫里最冷的女人,竟有着一副近乎透明的身骨,肌肤泛着雪一样的光。
手一触,竟像贴上冷玉。
“力道不够。下去。”
“嬷嬷这是……”
“再下去。”她嗓音轻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手一路往下,直到压住了她腰骨两侧。冷嬷嬷忽然转身,直视她,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气,那眼神里,是被冰封太久的烈焰忽然破了壳。
冷嬷嬷低语:“香灯女不是只会点香,还该知道什么时候添火。”
那夜的火,一点就燎得整间殿室滚烫。
当冷嬷嬷把手解开阿青的衣襟,阿青初时还能咬唇忍着,毕竟宫中对食的事,她是知道的。
可当冷嬷嬷那冰冷如玉的指尖抚上她的胸、滑过她脊背时,她整个人像被一阵阵的雷打过,要晕厥了,但是又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窜上心头,像是雪中忽然烧起的烈焰,冰火交融,让她身体战栗,心也慌了。
她不知那是痛是痒,是羞是渴,整个人像被什么撩着了似的,轻颤着躲也不是,迎也不是。
“啊,……不、不要……”她咬着声音,却藏不住音尾那丝被撩起的颤甜。
冷嬷嬷贴得更近,呼吸也抚过耳后,阿青整条脊柱都炸了电似的,连腿都软了。
她挣扎着想离开,却又像被什么勾住,整个人悬在一种令人上瘾的羞怯与渴望之间。
她不是不想,她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身体,竟能让她“想”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