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祝雎约莫还能过上两招的只有月师弟,万一到时候二人针锋相对,得是她遭殃。
燕除月想到这儿,只觉得牙痒痒,毕竟她现在是受祝雎实际控制的傀儡。
看来她也得趁着鹬蚌相争之际抢先拿到自己的命魂灯,取出里面的魂丝。
一阵一阵的铃声响起。
燕除月随着来时的路线悄然退出了这片最明亮的地方。
还没远几步,一只冰冷的手就按在了她的肩上,顺着肩线慢慢摩擦到她光滑而脆弱的脖颈。
毛骨悚然的寒冷慢慢的攀爬上她的后背。
她缓慢的转头,就撞入了一片波光粼粼的夜海里,祝雎的双眼比在光亮处漂亮得多,像两颗微微亮的明珠,闪烁着莫名的光华。
这可能是夜间生物独有的特性。
他置身于无光之地,与黑暗相融,他全身都是冰冷的,是地底终年不化的坚冰,身上却沾满了热血。
“尊主。”她喊道
燕除月心道,这一次终于不用绞尽脑汁的想理由了,里面的傀儡师不就是现成的。
祝雎接连着前甲的护心镜沾满了血迹,苦涩的味道在蔓延着。
他的手急切地摸着燕除月的脸庞,从下巴到鼻尖再触摸着她的眼窝。
痒酥酥的。
祝雎离她极近,错身额头几乎相触,他后背略微佝着鼻尖都要戳在了她的脸上,似乎在探究什么。
良久,终于放开了燕除月。
“竟然敢算计到我的头上。”祝雎幽幽叹了一口气。
燕除月见祝雎一反常态有不闻不问,也是一头雾水。
她不过一眨眼,就见祝雎转身杀到了计先面前,他的甲胄背后有一道深深的砍痕,从他的左肩撕裂到了后腰。
足以想象祝雎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战斗,仙界也要避其锋芒。
甲胄兵器摩擦的声音震天响,从暗处钻了出来,很快将这里围住。
他们的眼直直的盯着某一个地方不动。
燕除月恍若未闻,大摇大摆地穿过魔枭的层层封锁,慢慢踱步回到那满是纸人的地方。
她感觉识海一阵清风,想也知道是祝雎动手了。
祝雎阴冷的声音若隐若现,带着一丝嘲讽,更多的是不屑:“交代一下你做了什么事吧。”
燕除月没有听见计先的声音。
里面出奇的安静,更没有什么激烈的缠斗。
她凑近一看,才知计先的嘴被祝雎用纸人揉成一团,给塞住了。
计先的脖子用捆仙绳一瘸一瘸的紧紧拉住脸,苍白的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第一次有了人色。
计先一生都在和阴邪之物打交道,用傀儡操纵人心,终日打雁到头来自食恶果。
他赖以生傀儡丝到现在竟然成了制服他的武器,他的四肢被傀儡丝缠绕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如同人间灌的腊肠。
“呼——唰啦啦——”
计先的血激活了那些原本畏畏缩缩的纸人,一下子变得凶猛起来,虎视眈眈,直直的往祝雎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