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雨眠将吴嬷嬷叫于房中告知了此事。
吴嬷嬷回忆一番后说道:“奴婢从未听主母提起过此人。”
沈雨眠摩挲着指尖,低眸思索:“此人绝不是良善之辈,现冒险来此处便说明已被逼到了绝路,会做出何事不得而知。”
沈雨眠沉默良久而后抬眸看向吴嬷嬷:“吴嬷嬷,你去寻些曼陀罗花粉来。”
吴嬷嬷应下后退了出去。
皇宫内,谢祈与一男子正在亭中下棋,只见此男子黄袍加身,眉宇间尽是威严,正是当朝皇上朱廷。
他双眼盯着谢祈下棋的动作,眉头微皱:“斐儿近日可有长进?”
他口中的“斐儿”是太子朱斐。
谢祈将一白子下于棋盘之上,回道:“太子聪慧,皇上不必担忧。”
说完眉头一皱:“皇上又赢了臣。”
皇上眉梢微挑,笑了笑:“看来你棋艺仍未长进。”
谢祈低眸含笑:“是皇上棋艺精湛。”
两人没再下棋,皇上盯着亭外边的一颗树,眼神便柔和下来:“立明小时候经常带朕爬这树,每次被发现了他都不免会挨打。”
谢祈也看向了那棵树,只见树影婆娑,陈旧的树皮诉说着现如今的物是人非。
“太子前些日子问了臣一个问题。”
谢祈话锋一转,看向皇上:“太子问臣怎么看待‘鸟尽弓藏’这个词。”
皇上也将目光收回,手指轻叩棋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臣说弓可藏,治国亦如此,可君王是怕此弓伤到自己便折断还是念于旧情供于案台,便是贤君之别。”
说罢,谢祈微微一笑:“皇上觉得臣的教导如何?”
皇上不发一言,停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谢祈。
两人对视间亭外风起,落叶飘于案上,天色阴沉似要下雨。
一旁的公公见状打破沉默:“皇上,天气转凉,还是进屋吧。”
谢祈听后起身,拱手道:“皇上当心身体,臣便先退下了。”
皇上点点头,谢祈退了下去。
看着谢祈离去的背影,皇上低喃:“鸟尽弓藏,他在怪我把他父亲这把弓藏了起来。”
一旁的公公弯腰说道:“陛下为何不将实情告知谢家公子。”
皇上摇摇头,眼神忧伤:“终究是朕对不住立明,不必为自己辩解。”
而后又吩咐道:“最近东厂虽无动静,可也要叫那暗卫防着些护好谢祈,一有情况及时来报。”
公公应声后上前将皇上扶起走向了殿内。
谢祈刚出了宫门,廖玄便迎了上去。
“公子,属下寻遍了那竹林附近都不见张义踪迹。”
谢祈微微颔首,沉思了一番,而后抬起头来,目光如炬。
“还有一处你还未找。”
说罢马车便调转了方向,直奔沈府而去。
沈府内,沈雨眠正于屋内练着字,连翘匆忙进来,神神秘秘地说道:“二小姐,我听府里丫鬟说太子太傅谢祈要来咱们府中。”
沈雨眠将笔搁下,皱眉疑惑:“谢祈是何人?”
连翘起了兴,一脸雀跃:“虽然奴婢没见过谢太傅,但听说此人身形伟岸,英姿非凡,小小年纪便当了状元郎,是个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见过的人人都赞叹不已,就连皇上也破格将他提拔为太子太傅,只可惜。。。。。。”
沈雨眠看向连翘:“只可惜什么?”
连翘“唉”了一声,走到沈雨眠身边为她磨墨:“只可惜谢家出了事,在谢太傅小的时候他父亲谢立明结党营私,收受贿赂,谢府一家都被流放,谢太傅因为过继到他大伯名下,这才幸免于难,可他父母亲却在流放途中死于非命。”
还未说完,府外传来了吴嬷嬷的声音:“二小姐,老夫人叫你去梧桐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