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萧衍之神情复杂地笑了下:“她本有更偏激的法子护好宁王,无非就是失了太后威仪,却选择保全自己尊荣,让朕对宁王打罚出气。”
“为人母者,真的爱子不会这般,看着他挨罚,还能立时想出算计朕的对策。”
萧梓轩喃喃:“这宫中,还有什么是真的……”
他在宫中长大,自然知晓姚淑兰有多爱宁王,现在这番光景,就连他都不禁叹惋。
“或许,都是真的。”
桑晚轻声叹息:“太后爱子不假,但她明白宁王活不长,能清醒过来陪在她身边一段时间,也好过终日糊涂,并不妨碍利用宁王为姚家夺权。”
“但孰轻孰重,太后心中明白,公主和亲,也是最大限度的保全了她。”
萧琼斓在晋国是嫡长公主,只要晋国一日是强国,她在北狄的地位就不会受到影响。
帝王轻笑,赞同道:“阿晚甚是聪颖。”
后半夜仿佛十分漫长。
索尔丹撑不住困意,本也不是中原人,桑晚命人送她回去歇息,还吩咐换掉了她身边侍奉的嬷嬷和宫人。
明目张胆地清理了太后眼线。
这些小事,桑晚命令下去,太后也不会争,毕竟还有更要紧的事迫在眉睫。
姚淑兰哪有功夫理会北狄一个小小圣女?
宫人撤了矮榻中间的案几,桑晚直接靠进萧衍之怀中,东陵逸和萧然、安王他们聊成一片。
渐渐地,桑晚耐不住困意,倚着帝王睡着了。
殿内算不上喧闹,萧衍之只觉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和怀中小憩的桑晚此刻都静谧极了。
连世子王爷对弈的声儿都成了背景,不甚重要。
桑晚是在凤仪宫的凤榻上醒来的,周身的热源骤然消失,猛地将她惊醒。
窗外天刚蒙蒙亮,她头上的发簪已经卸掉,却还穿着雍华宫守岁时的那身衣裳,朦胧问道:“陛下,几时了?”
“辰时刚过,带你回来安寝。”
萧衍之说话间,珠月已送来汤婆子放到桑晚足下,帝王是用大氅裹着她乘轿回来的。
桑晚惊讶:“后半夜,我竟都睡着了……”
“年少贪觉,无伤大雅。”萧衍之褪掉外衫,也伸手替桑晚褪了外裳,“你在朕怀里睡得香,实在不忍打扰。”
桑晚嗔怪,“可守岁不是有讲究?”
“朕不是替阿晚守到天明了?”帝王笑着掀开锦被,环着她睡下,“睡吧,好好歇息。”
桑晚心中感动,听闻守岁有祈福长寿的说法,她第一次这样正经的过年,即便硬撑着,也终究没熬住。
以为只是打个盹,没成想萧衍之抱着她,一直到了辰时。
“陛下怎不在雍华宫直接歇下,何必抱我回这?”
桑晚才不信萧衍之会守那劳什子的规矩,帝王寝宫她也早就住过不少时日了,怎会在乎这一夜?
“朕就说阿晚聪颖,什么都瞒不过你。”
萧衍之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往枕下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