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院子里的白光灯,能看清她一口白牙整整齐齐,皮肤底子很好,年轻时候应该是个美人。
“我是荆琳,你叫我琳姨就可以。”女人笑着说。
喻安然手一颤,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荆琳见她的反应,笑容微顿,很快恢复自然。
“到了打个电话就是,我去车站接你嘛。”
喻安然说不出话。
“诶,一转眼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漂亮。”她喋喋不休,热情地帮着她推行李,“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吃晚饭没?”
喻安然摇头。
来之前她做过心理建设,居住条件肯定是不比从前,说不定还会艰苦。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地方。
徐丽媛真狠啊。
把她往赌窝里塞。
喻安然一时难以消化,跟着荆琳进去,里面是乌泱泱的一片。
机麻声吵得像菜市场,有牌友耐不住八卦的心,一边打牌一边扭头问:
“荆老板,这哪家的孩子啊?”
荆琳随口答:“远房亲戚。”
众牌友:“多漂亮的小姑娘。”
“皮肤好白啊。”
什什么。
男生面无表情:“袜子也脱了。”
喻安然僵在原地,难以置信。
“脚踝啊,脱下来看看。”
他微微低头,一双瞳孔黑而亮:“如果真的肿了,我立刻道歉。”
仿佛那个“他”,不是什么活物。
静了两秒,他又问:“多久?”
“什么?”
“多久出来。”
荆琳双手肘桌上,叹了口气:“按照他的情况,至少还有两年。”
“才两年。”
荆献冷哼一声,戏谑说:“进进出出多麻烦,干脆就住里面,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还是个人了再出来。”
“阿献,你别这样。”荆琳皱眉,“他好歹是你爸。”
修长指尖猩红明亮,荆献深吸一口烟,吐出白雾。
胸腔被尼古丁占满,恶劣情绪却憋得更狠,无法释放。
“我爸?”
他脸色冷,声音更冷,像隆冬时节,结了冰的海。
“我早当他死了。”
跟着人流进了校门,就看到一个水泥地的篮球场,旁边是破旧的宿舍楼。
紧挨着的是两栋教学楼,贴着老气横秋的土黄色瓷砖。外墙上“厚德致善,博学致远”的字牌已经被氧化成暗红。
唯一顺眼的是操场。宽阔,还是翻新过的塑胶跑道,左边有一座很大的室内体育馆。
喻安然背着书包往教学楼走。她好奇张望的同时,也吸引一大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