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谢家既非权臣,我亦非是权臣之女,那假死避开便是行不通的。若是他日事发,欺君罔上,便是赤族之罪。”
“再者,父亲也不会因为我一人的婚嫁,就拿整个谢氏去做赌。”
秋蘅拿起桌上那盏凉透了的药一饮而尽,“我已成定局,阿璨还是应当专心准备殿试。”
“我还准备什么!”
由始至终,他都想要争得功名,叫秋蘅不必再遭人白眼。
可如今,她却被一道旨意困了余生。
“你自然要好生准备。”秋蘅叫他方才的话唬了一跳,“你若榜上有名,再由侯府奔走,自会有个好前程。你若落了,余生便也会同我这般,任人宰割。”
“阿璨,其实嫁与萧郴也是有好处的。你瞧,他行走不便,日后就算我与他有龃龉,他也打不着我。”
“阿蘅,”谢璨抬手去扯了秋蘅,“可你与他是奉旨成婚,你们不可能和离的。”
“是呀,所以你又何必自苦呢?”
诚如秋蘅所言,谢府绝不可能抗旨,此行便是一死局。
秋蘅瞧着谢璨眉头不展神情恹恹,料他尚未思得明白,便言自己身子乏累,叫他先回自己院中。
其后几日,萧郴日日都会指人送花过来,秋蘅亦只叫玲珑寻了瓶子盛好便是。
这一日,玲珑不单捧了束迎春,手中还执了张宣王府的帖子。
萧郴请她翌日游湖。
玲珑背过身将花插好,转身时又见秋蘅依旧蹙着眉头,心不免担
忧,道:“姑娘,若是姑娘不想去,婢子便去回了送帖之人,言说姑娘身子还未大好就是。”
“即便今日避得过,明日也不好再用这个由头。”秋蘅搁下帖子,“你去与王府来人言说,明日我会过去,再去与父亲那处也说上一声。”
玲珑颌首应下,自退了出去。
翌日,秋蘅一行人应约去了永湖。
今日画舫前,随侍的还是薛无方并亦浅。
他们二人一道与秋蘅见礼,这便引着秋蘅上去二层。
亦浅推开门,待到秋蘅入得内里,这便将门闭上,三人一道留在门外听差。
画舫内里燃着上好的苏合香,秋蘅才入得内里,一团橘黄毛团就跳了过来开始来回地蹭着她的裙摆。
秋蘅见此不免心下欢喜,只将那毛团抱在怀中不停地替它顺着毛发。
她将这狸奴抱在怀中,又见萧郴倚窗而坐,这便行将过去与他见礼。
秋蘅接连发了几日高热,近日将将好些,虽面上施了脂粉,但看她脚步虚浮无力,便知身上并无几分力气。
萧郴直言叫她落座,秋蘅便自顾坐在萧郴对面,二人中间隔了一张矮桌。
一时无言,二人皆不知说些什么,秋蘅越性也不再开口,只一味地逗弄怀中的狸奴。
那只狸奴也颇有灵气,虽伸着爪子与秋蘅玩闹,却也不露指甲出来划伤秋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