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坐在院里听着,心里早有数。
说到底,不是哪一招哪一式没练明白,而是底子还差了点火候。
自家这丫头,虽是胎里带的机缘,气息顺、骨头硬,算得上是块好料子。
可那刘家小子,也不是寻常货色。
家学渊源,底子厚实得很。
精气足、筋骨结实,性功又修得深。
现下碰上,自然是要吃些亏的。
不过姜义却不急。
只消再修一段时日,待气息圆融,到了气足的境界,便送她去那灵果林旁住着。
借那一片地气养筋补骨、润脉通窍,不见得就比什么灵药差了。
待精气补足、底子打稳,那时再论拳脚高下,胜负尚是两说。
如此想着,姜义索性也不歇了。
起身进屋取了工具,径自朝山脚那厢去了。
那座新屋建到一半,梁柱还缺几根,搁着空敞敞地招风。
如今得了这身轻巧的功夫,做起活来倒是轻省许多。
足下一点,身形便如燕穿云檐,衣角微扬,一晃人就到了椽木之上,落足无声。
房梁架间行走如履平地,偶尔一指一托,便将那根沉甸甸的横木摆得妥妥帖帖,连汗都省了几滴。
这般一来,那屋子进展便快了不少。
一直忙到天色将黑,姜义才卸下工具归家。
一家子难得都歇了功,都凑在灶火旁,边添柴边扯着闲话。
姜曦趁娘亲不备,偷偷从灶头上摸了酥肉,一块塞进嘴里,一块往二哥嘴边递。
瞧见爹爹进来,捂着嘴吃吃地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心静之后,姜亮倒没了那股子一门心思苦修的狠劲儿。
此后两日,都安分在家中,也不往那寒地里扎了。
只陪着爹娘兄妹,挑水、劈柴、烧火做饭,谈笑着做些活计。
只可惜,团聚的日子总是嫌少。
眼见年节过得七七八八,武备司那边的探亲假也到了底。
姜亮便又拾掇了行李,照旧去了村口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