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只是方才我去涧涧屋里同她谈心,正巧说到瑗儿。涧涧给我描述为奴为婢的辛苦,直听得我心钝钝的痛。”
云夫人说完,再次悲从中来,眼眶越发湿润。
“夫君,你说我们真的要再把瑗儿送进宫里吗?”
云夫人倾身拽住云时渊的宽袖,眼眸如秋水含悲,看得直叫人心疼。
“不。”
她听见云时渊说。
云夫人眼睛一亮,笑意刚准备攀上来,就听见男人接着说:“烟儿,你就不曾想过为何我们涧涧这么了解为人奴婢的日子吗?”
如一道惊雷从头顶劈了下来,知觉耳边轰鸣不断,云夫人双唇轻颤,嗫嚅片刻,未曾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烟儿莫忧心,瑗儿不会入东宫。此事我自会禀明圣上。”
云时渊黑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仍拽着自己衣袖的手。
养女而已,何以费这样的心思。
到底是爱妻,他静静地陪云夫人坐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忆二人年轻时的过往。
今日阳光正好,是入冬以来难得的大晴天。
云时渊瞧着日头,正想邀柳成烟去府中花园散散心,见她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叹了口气,跨步而出。
“爹爹。”
刚出院子没两步,云时渊听见有人唤他。
转身,云瑗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
不似从前活泼肆意的模样,但有几分云涧刚回家时的样子。
木着一张脸,一眼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回家这几日还算习惯吗?”云时渊随口问。
“习惯的。”云瑗攒紧手中的帕子。
“不用五更便起,每日还可房内看看从前读不进的书,瑗儿很是感恩如今的生活。”
云瑗半垂着眸,鸦睫轻颤,谨慎不足,倒是平添几份可怜。
云时渊闻言勾唇,笑容颇有些意味不明,他点点头,“如此甚好。”
“你的母亲心疼你吃苦两年,每每提起你都是止不住的泪。有空你多去陪陪她,莫要因为小性子再伤了她的心。”他接着说。
侯府家大业大,多养个云瑗与养个猫狗没有区别,既是烟儿喜欢,云时渊没有什么意见。
“女儿知道。”
云瑗语气未变,心中却有些急。
她还记得自己今日专门等在这儿的目的,张张嘴,不知如何将话头转到那处去。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时渊笑容更大,眼底淡漠却更甚。
“女儿。。。。。。”
云瑗挣扎片刻,到底还是开了口。
“父亲可知昨日皇后娘娘宣母亲和女儿一同进宫?”
云瑗眼巴巴地盯着男人。
见他但笑不语,她顶着如雷的心跳声接着说:“瑗儿深知侯府的养育之恩,自是应该为了办法父亲母亲肝脑涂地,虽死不悔。可听闻皇后娘娘的意思,瑗儿若是入了东宫,怕该是侍妾的身份。”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云瑗连连摇头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