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涧在云瑗并排的位置站定,刚要同她打个招呼,就见她转过身,同自己行了个丫鬟礼。
一瞬间,云涧只觉得自己像被迫吃了个苍蝇,恶心坏了。
她神色微沉,面上却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
“姐姐这是做甚?如此这般当真是折煞妹妹了。快快起来!”
语带惊慌,云涧却没有半点儿动作,结结实实地受了云瑗的礼。
“母亲曾说,我是虽是她的亲生女儿,可姐姐自小养在母亲身边,同亲生女儿无二无别。既是亲姐姐,自然没有向我行礼的道理。”
仍福身半蹲的云瑗闻言微微皱眉。
云涧这话说得让人挑不出半点儿错来,可听着却刺耳得紧。
正当她刚准备脚下一软,就见方才还只说不动的云涧立刻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力气极大,扯得她的肉生疼。
将云瑗生拽起来的云涧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自己与云瑗相处时间并不长,算不上了解。但她那些小心思却瞒不过自己。
尤其是吃一堑,长一智向来是自己的优点。吃过亏,她便会牢牢记在心里。
云瑗刚才分明是想假装摔倒。
虽说如今这种小伎俩并不会伤害她分毫,可云涧实在不想与云瑗在众目睽睽下对峙,打一些毫无意义的嘴官司。
“姐姐小心,若是身体不适只需着人通报一声即可。祖母最是仁善,想必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云涧顿了顿,上下打量云瑗一番。
“毕竟阖府上下皆知姐姐刚受了苦回来。”
话音刚落,一直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的王妈妈走了出来。
“两位小姐,老夫人今日身体抱恙,就请都回了吧!”
王妈妈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一遍,眼神如炬,扎得人不由将呼吸放缓了半拍。
“这是怎么回事?祖母怎的就病了?王妈妈,我许久不曾在祖母跟前尽孝,还是让我进去看看吧!”
云瑗先声夺人,脚下更是前进几步,一张急切的面容尽是担忧。
“既是祖母身体不适,那涧涧便先行告退。”一旁,云涧却一副截然相反的模样。
恭敬得冲王妈妈行过一礼,云涧转身便走。
祖母明显是不想她俩一同向她请安,自己实在没必要强留在那儿惹人嫌。
见云涧离开,王妈妈表情不变,重复着刚才的话,“瑗姐儿也请回吧!老夫人还在房内歇着,不便见人。”
再次被拒绝,云瑗不敢再说,眼神悲戚地朝窗棂处探了探,拧着帕子皱眉离开。
王妈妈见状叹了口气,返回屋内。
刚才说是身体抱恙的老夫人正冲着大门端坐着。
“小姐,您看您这是何必,让两位姐儿进来又有何妨?”
王妈妈是云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还是习惯叫老夫人小姐。
“两个孩子明显心里都有怨,若是放进来了,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看得我头疼!倒不如让她们都回去,本来这大冬天的就没必要早早过来请安。”
云老侯爷走的早,老夫人一个寡母带着尚年幼的儿子撑起了侯府,既没被其他房吞了家产,也没被娘家欺负,自然不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