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着腰,小心翼翼道:“大人,安远侯所嘱京城戒严之事,咱们没做,会不会惹祸上身?”
柴墨渊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闻言只是笑了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戒严?"
柴墨渊冷哼一声,把茶盏放回案上,讥讽道:”不过是个太监罢了,封了什么安远侯,终归是阉人一个,还命令本大人做事,他真当自己是大夏皇帝不成!“
“可……锦衣卫毕竟是天子亲军,若是陛下那边得知了,咱们这边。”
师爷还是有些忐忑,声音压得更低,紧张地看着柴墨渊。
柴墨渊闻言,眼皮微微一跳,但随即冷笑一声:“陛下又如何?今儿个早朝的事你也看见了吧?陛下还不是被赵国公他们压得没脾气,只能顺着那些世家意思杀了杜原。”
话到此处,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再说,这事又不是咱们做主的,是那位让咱们装聋作哑。真要问起,自有那位顶在前面。陛下若真要问责,也轮不到咱们这些当差的撒气!”
师爷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点头应声:“大人说得是,咱们听上面安排就是。”
两人正说着,忽然门外跑进来个衙役,快步俯身道:“启禀府尹大人,锦衣卫指挥使安远侯求见!”
一听到“安远侯”这三个字,柴墨渊和师爷心里都猛地一紧。
刚才说得再云淡风轻,可真要见到这位心狠手毒的安远侯,他们心里还是犯憷。
谁不知道,整个大夏朝堂上,那个当官的不怕锦衣卫半夜敲门,更别说还是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前来。
师爷忍不住低声道:“大人……”
柴墨渊强作镇定,深吸了一口气,把茶盏稳稳放下,沉声吩咐:“请他到正堂。”
“是!”衙役领命退下。
院里气氛顿时沉重下来,柴墨渊抬手整了整官服,和师爷对视一眼,都不自觉挺直了腰板。
厅堂内。
正堂之上,柴墨渊早已端坐主位,神色平静,身姿端正。师爷垂手立在一侧。
片刻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陆云在几名锦衣卫的簇拥下大步走进正堂,衣摆翻飞,神色阴冷。
堂下的衙役和差役见状纷纷低头,没人敢多看一眼。
陆云直接走到堂中央,站定,目光冷冷扫过柴墨渊和一众下属,片刻未语,气氛一时间压抑得厉害。
柴墨渊起身迎上前,拱手作揖,语气恭敬道:“下官柴墨渊,见过安远侯,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
陆云闻言冷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杂家怎敢对堂堂的京城府尹指教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正堂上的气氛顿时一紧。师爷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额头渗出冷汗,连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