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鹤渊很好。
也正如姨母所言,他确实是可以算是最佳人选了。
可哪怕有一丝希望,顾若芙都不想出此下策。
她是与肖鹤渊上一世本就被这种荒唐世俗绑在了一起,哪怕她已经知晓肖鹤渊心意,哪怕自己心中也却没有多少抵触,可是此事若是一旦成了,她便没了后路,只能乖乖的同他回到盛京完婚,再次走上上一世的老路。
可顾若芙心中所惦念的,却一件也未能完成。
她不知,若是此时走了,顾家会不会再次沦落到上一世的结局,她亦无法割舍下祖父祖母,而且她还不知上一世最后的缘由,一切的一切像一张大网一般,死死的笼罩在她的心上,叫她难以挣脱,彷徨不已。
“不要,不要…”顾若芙难忍的抽泣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却夹杂着难掩的娇色,在静悄悄的室内荡漾开。
闻太医面色一凛,朝张氏拱手道:“夫人,耽搁不得了,再这样下去药效只会愈加凶猛,到时,可就…”
闻太医支支吾吾的未说全,但另外三人都清楚的很,肖鹤渊缓缓站起身,神色复杂的瞧着发出哼声的地方,朝着高氏再行一礼,遂只字未言,径直朝里间迈去。高氏感受着身旁掠过的一阵细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脚底也像是生了根一般寸步难移,直到背上突然落了一只手,张氏出现在她身侧,宽慰的拍了拍,“走吧。”
外头的脚步声越远,肖鹤渊就靠的越近,直到门口传来关门的声响,肖鹤渊亦停在了粉色纱幔之前。
顾若芙撑不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形,脑海中浮动的都是些情色旖旎的场面,本就难挨的情浪瞬间变的更加凶猛,激的她忍不住喘息出声。
“嗯…难受…”
肖鹤渊眸色沉得可怕。
一层一层的帐幔掩住了外头的风色,也将整个内室的空气变得沉稳无波,独属于女儿家的甜腻香气与屋内莲花香炉里飘出泽兰香混杂,在此间本就不流通的空气里蒸腾充盈,叫原本该是清醒的肖鹤渊亦变得昏沉。
折进屋内的光,几经波折之下也变的昏暗萎靡,肖鹤渊隔着那层薄纱帐幔,用目光一遍一遍的描摹着榻上浮浮沉沉的身影,月白色的里衣也因为主人的浮躁而被扯开了好几处,大片大片光洁莹白暴露在肖鹤渊的眼前,原本就昏沉的脑子更加晦涩难动,叫他几欲忘却了呼吸。
榻上的人忽的支起身子,急切的伸出一只柔软的素手,扯住了肖鹤渊的绯色官袍,随即一双湿润迷离的眸子闯进了肖鹤渊的目光之中,喉头滚动之间,肖鹤渊忽的瞧见了一滴自上而下的汗珠,从湿濡的发间滑落,一寸一寸的浸润着女子的肌肤,最终没入了颈中,一路向下,一览无余。
“夫君,帮帮我…”顾若芙的理智被燃烧殆尽,可潜意识里还是认出了肖鹤渊。
孱弱娇嗔的声色忽的炸开,满脸的娇色成就了一只骨肉生香的女妖,肖鹤渊顿觉理智全无。
自己惦念了数年的妻子这般诱人模样出现在自己眼前,哪怕往前是万丈深渊,是饮血蚀骨的九尾狐妖,他亦在所不辞。
红帐翻波,锦色起伏,绯红色的衣袍如山如浪,死死的碾压在月白色的锦缎上,宽肩之下,娇声迭起,直到再寻不见一缕月白色痕迹。
一声难抑的娇呼从房内传出,惊扰了檐下觅食的雀鸟,外头守着的几人立时只觉如芒在背,顿时低头掩眉不做声色。
原本事情发展至此,他们也该识相的退出这里,可闻太医身为医者断然不可在此时离去,以免有何突发之疾,而高氏和张氏则实在是放心不下,不愿离去。棠庭院中近侍的几位侍女包括荀潇在内,对这房中之事震惊又无措,但见主人家都还在此,她们哪里有擅离的道理。
可此时却觉得,还不如早早离去。
屋外风波难停,屋内活色生香,两者汇聚之间,竟叫人连外头急急奔来的步子都未能注意到分毫。
“夫人!解药来了。”
松青急急跑来,但瞧着院内神色不安的众人,遮遮掩掩的动作,以及紧闭的房门,松青眼皮一跳。
这是来迟了?
松青看了一眼并不答话,眉眼之间反而有埋怨之色的张氏,心中的猜测顿时是得了验证。
松青心中顿时一喜,但却又碍于顾家众人在此,不敢将这情绪宣之于面,只得立即不动声色的低垂着头,以掩盖眉间的得意之色。
这感情好呀!他家公子可算是得偿所愿了,那此日之后,他也在犯不着担心自家公子日日因为欲求不满而受牵连了。
高氏瞧着松青手里的那个解药,又瞧着室内的方向,几欲开口动步,心里也打算着要上前拍门,可方才房中的动静实在是叫她迈不开这个步子,心中只悔当时就该再拖延些时间。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已经尘埃落地,悔之晚矣的时候,房内忽的传来一声暗哑的呼声:“将解药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