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父亲最后一次骂她。也是最后一次教她。
她记得自己站在病床边,抬手拭泪,像个小女孩被父亲点名批评,强撑着点了点头。
是,她不是那样子的。
这身骨血,是他和母亲撑起来的。
她没资格再哭。
她把那份副本收起,指尖压了一下封页,心里告诉父亲:她已经接住了。
欧丽华并未直接获得任何财产分配。
律师说明:“其本人为资深企业主,资产独立核算,遗嘱中不设专属安排。”
直到这里,全场无声。
律师翻过一页,语调依然平稳职业,却略作停顿:
“瑞士联合私人银行指定信托账户共五亿港币整的资产,赠予沉时安先生。”
一瞬间,空气仿佛顿了一下。
沉时安抬了抬眼,目光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缓缓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副本。
没有人出声。
欧丽华的脸色毫无波动,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那笔款项的安排,是丈夫在病危前,最后一次与她长谈时提起的。
他坐在病床边,看着她很久,语气沉稳,只是听得出的有气无力。
“是我做错事。”
他顿了顿,“我不让那孩子进家,但也不希望他一无所有。”
她没说话,指尖轻轻转着腕上的玉镯,垂眼盯着茶杯,半晌,只淡淡道:
“那你自己安排清楚,别让我善后。”
这笔钱,不是秘密。
是她不认,但也不拦。
律师合上文件道:
“遗嘱录有完整影像,签字指纹核实无误,文件经由叁位法务公证,具备法律效力。若在场各位无异议,七个工作日后将正式进入执行程序。”
这份遗嘱,分得极清楚。
秩序归她,自由归他。
那些干净的,能进得了账的,全归入沉纪雯名下。
而这五亿,不是奖赏,也不是补偿,更像是一句默默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