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真相之后,陈贵嫔心上压下的重担便悄然放下,她只觉得如释重负,但面对容珩,她又有些踟蹰。
“你不怪我没有告诉你汐儿的真相?”
“母亲,您是她的母亲,没有人会比你更难过,您不说那一定是有你的道理。”
陈贵嫔顿时滚下了热泪,谁能明白她的痛苦,亲女的死,如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脏,搅得天翻地覆,便生她还得笑着对面杀女的仇人,装的一切云淡风轻
“您首先是您,而后才是我与容汐的母亲,您为了我们,压抑这么多年”
容珩走到她面前,将人带入怀中,桃花眼很是温柔,“是我们对不起您”
“您不用觉得自责,这都不是您的错。”
他早已经没有了对圣上的半点幻想与奢望
他早就看穿圣上虚伪凉薄自私荒唐的本性。
“错的人是圣上”
陈贵嫔抓着他的衣襟,如小兽般嘶声痛哭。
待将贵嫔送回,已经是深夜。
鸣栖其实一直都没走,找了一处篝火坐着。
她的思绪很是混乱,需要好好冷静
星月似乎也受到她心绪的影响,总是笼了一层浓雾,让人看不清晰。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鸣栖没有回头,“你母亲睡下了?”
她没再用贵嫔二字。
容珩很是自然地走来,坐在她身边,闻言“嗯”了声,又添了几根柴。
鸣栖一抬眼,便看到他的侧脸,“你是从何处知道圣上的所作所为?”
容珩凝了她一眼,轻笑,“我以为你也说我是个疯子”
明明围了城,却还是没有做到最绝
鸣栖其实也想问,但容珩的心思,自始至终,她都没能怎么猜到。
现在无论他做什么,鸣栖都不觉得奇怪。
“人自然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规矩束缚,不过是要规劝人切勿犯法逆德,本就没有,又何活得那般疲惫”
容珩难得松下防备,露出了乖觉的神情,“我原就是个荒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