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并非是我不给你方便,而是你自己不给自己方便,案子迟迟破不了,支援安西之事便有阻碍,霍中尉极为不满呐。”孙德善指着吴守义道。
“少尹的意思是,只要案子破了,此事了结,安西大计便依然可以顺利进行?”吴守义问道。
“不错,但如果破不了,你便莫要说什么随军前往安西了,你我之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孙德善哼了一声道。
“能破,一定能破,少尹放心,下僚必定全力以赴。”吴守义保证道。
“自然是要去全力以赴,可是这都一个月了,你们却还只有零星线索,难道让朝廷再等你们一个月?”孙德善又一次拍起桌案,瞪着面前的吴守义。
“不用一个月!给我几日时间,我必定给少尹与中尉一个交代!”吴守义坚定道。
“交代?你能做什么交代?一个月都破不了,现在几日就想抓到真凶?笑话!”孙德善没好气道,本以为这吴守义比王禾聪明,没想到是个断智莽夫。
就在孙德善准备再次祭出计策之时,吴守义却抢先走到孙德善跟前,孙德善略有惊讶之意,问道:“你想作甚?”
吴守义压低声音道:“破案,不一定必须要抓到真凶。”
“?!”孙德善惊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吴守义,他可不是蠢货,马上明白吴守义所言何意,但话到了如此地步,孙德善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了,只得故作糊涂,“你。。。。。。此话何意啊?”
“寻一个替死鬼,将这连环凶案的罪责顶下来即可。”吴守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屋内顿时陷入片刻寂静,随后孙德善突然一拍桌案,怒视着吴守义:“好你个吴守义,你好歹也是拿着朝廷俸禄的不良帅,竟然说出如此欺上瞒下之语!”
吴守义面不改色,低声道:“少尹切莫高声,且听我一言,如今中尉需要的是一个交代,让此案迅速了结,使得安西大计能够继续进行,我等完全可以做足全套戏码,让人顶下此罪,至于真凶,我们也仍会继续追查,并不会有太多影响。”
这回轮到孙德善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毕竟原先是他打算劝吴守义找人顶罪结案,没想到几句话下来,双方位置调换,变成了吴守义劝他,自然让他有些别扭,不过孙德善毕竟混迹官场多年,立刻平稳了心态,故作犹豫道:“可是,倘若结案之后,真凶又出来犯案呢?”
吴守义笑着摇摇头道:“案子都已经结了,那真凶出来犯案,又与这起连环凶案有何干系呢?不过是一起新的案件罢了,与那位户部主事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孙德善张了张嘴,居然开始迟疑自己应该拍桌痛斥,还是无言默认,良久方才试探性地问道:“说是这般说,可先前还一直没有头绪,突然就抓到凶手,也太让人怀疑了。”
“这一点少尹权且放心,我自会将证据线索一一安排妥当,不会有什么纰漏。”
“那。。。。。。那万一之后被人发现呢?万一你抓来的人抵死不认呢?到时候朝廷问罪可怎。。。。。。”
“一切都是下僚所为!”吴守义想都没想,立刻回答道,“孙少尹也好,周府尹也好,全然不知此事,都是下僚欺上瞒下之举。”
孙德善眼眸一眯,该说这吴守义是聪明还是圆滑呢?虽然类似的话他方才也对王禾说过,但如今从别人口中出来,确实另有一番滋味,更别说吴守义最后这一番话,说句人精也不为过,如此之人居然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一名小小的不良帅?
吴守义看孙德善沉默下来,以为对方仍在犹豫,当即再道:“如今长安城内人心惶惶,恰好可以借此机会安抚人心,可谓一举多得啊,少尹觉得呢?”
“我觉得?”孙德善眉头一挑,伸手拍了拍吴守义的肩膀,“我觉得。。。。。。能说出如此歹谋,你可真是个奸猾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