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禾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叉手行礼:“还请孙少尹指教!”
孙德善立刻伸手招呼王禾上前,待王禾凑上前来,他方才压低声音道:“如今上头要的是快些结案,以免影响安西大计,可这结案的方法并不是只有一种。”
“少尹的意思是。。。。。。”
“找一个人来顶罪,以最快的速度平息此事,那不就成了吗?”孙德善抓住王禾的后颈,提醒道。
“什么?!找人顶罪?”王禾瞪大双眼,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孙德善说的计谋是这个,他做了这么多年不良人,兢兢业业,一心抓捕各种凶犯,从未想过如此行事,这有违他的本心,但对方可是京兆府少尹,他根本不敢高声呵斥。
沉默许久之后,他方才开口道:“可。。。。。。可即便我找人顶罪,真凶尚未归案,万一再犯岂不是。。。。。。”
“愚蠢至极,凶手再犯案,不就是下一个案子了吗?与此次连环杀人案有何干系?”孙德善继续道,“霍中尉还特意给了赏金,只要你能破案,就能得到一大笔奖赏,还搭上了霍中尉的关系,我再给你美言几句,往后不是平步青云?你是个能吏,难道还想一辈子干这吃力不太好的不良帅?如此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还迟疑什么?”
“这不是。。。。。。不是钱的。。。。。。”王禾还想辩驳几句,但看到孙德善阴沉下来的神情,只得闭上嘴巴,憋了许久后方才勉强点头,“下僚。。。。。。下僚明白了。”
“明白就好,但愿你真明白了。”孙德善一把推开了王禾,“没其他事就去吧,我还有许多公务要忙。”
“诺。”
王禾当即行礼退下,从京兆府衙署之中走出来,他并没有任何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变得比来时更为心事重重,孙德善想要让他找人顶罪以快速结案,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事情,可霍仙鸣那里如何交代?这种大人物,甚至不用动手就能将王禾捏死,受牵连者也不知几何。
除非自己真的能抓到真凶,可自己不就是因为抓不到人,才会落入如此境地吗?
王禾长叹一口气,忧心忡忡地离开京兆府。
待王禾离开此处不久,同样被召来的吴守义匆匆走进衙署,少尹孙德善见吴守义到来,放下手中的茶盏,随后让吴守义自行述职,述到一半孙德善故技重施,面色难看地拍着桌案,对吴守义一顿斥责。
“并非是我要责骂你,我也是颇为着急,你可知道,昨日我也被府尹一顿痛骂,而府尹也是无可奈何,他收到了霍中尉的口信,让他速速破了此案。”
吴守义听到此话,眉头紧蹙,当即问道:“霍中尉过问此事?难道是因为那位死去的户部主事?”
孙德善眉头一挑,这吴守义比先前那王禾要灵光,都不用多说,便能抢先道出要点,于是孙德善点点头,道:“不错,你知道霍中尉为何如此在意此人吗?只因此人负责支援安西的军费一事。”
吴守义愣了愣,虽然他与王禾负责侦破此案,但那名户部主事的详细职责他们还真不能过问,因此确实不知道这人居然负责安西的军费。
孙德善没有继续谈及这名户部主事,反而是从桌上拿过一份文书,道:“你先前向你们县里递了此文书,你想跟随之后支援安西的队伍一道前去是吗?”
“我这文书怎会。。。。。。”吴守义看着孙德善手里的文书,面带惊讶,毕竟这份文书递交县衙之后,便要往中书省去了,按理是不会经过京兆府这里,不过京兆府毕竟统管两县,如果他们要过问此事,也并不是不行。
“我听说过,你家大人在你刚出生不久便随军去了安西,至此再无消息,这些年想来你也对此耿耿于怀,既然朝廷准备派兵援助,你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是吧?”孙德善仿佛一个长辈一般看着吴守义。
吴守义沉默片刻,向孙德善叉手行礼道:“还请孙少尹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