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还要真去帮他,外人肯定说三爷是个……”
晴雯说到这里,俏脸挣得有些发红,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贾琮微笑说道:“外人肯定说三爷是个笨蛋,你是这个意思吗?”
满桌的人都被贾琮逗得大笑,晴雯俏脸通红,泫然欲泣,说道:“三爷我可没骂你,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贾琮笑道:“真是个好丫头,不仅嘴巴利索,还挺明白事理,你说的很对,三爷可不能做笨蛋。”
晴雯听贾琮夸赞,马上转忧为喜,说道:“三爷,我可好不容易等到你夸一次呢。”
贾琮笑道:“那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经常夸夸你。”
一座的人又被逗得大笑,晴雯颇不服气,说道:“三爷又哄人,听着都不像是诚心的……”
……
荣国府,宝玉院。
宝玉躺在床上,虽然神情萎靡,但是脸色还算正常。
贾母和王夫人都坐在一旁,看张友士给宝玉诊治红肿的膝盖。
张友士如今在荣国府可有神医之名,早两年贾母因贾琮生母册封诰命,被气病在床,奄奄一息,多亏张友士妙手回春,才能恢复如初。
前些日子,宝玉大发癔症,闹得天翻地覆,也是靠着张友士神针绝技,一针下去便治好了宝玉的毛病。
所以一事不烦二主,宝玉这次又出了状况,贾母自然也请张友士来诊治。
昨日宝玉听了小红之言,激愤交加,昏厥而去,因他心宽体重,丫鬟们挪不动他,只能从外院调来小厮,才把他抬回房内。
因他在荣庆堂口跪了近二个时辰,双腿膝盖都红肿一片,被人抬走时双腿都是蜷曲的,把王夫人吓得不轻。
宝玉被人弄回屋后,袭人等丫鬟用水热敷冷敷,折腾了老半天,宝玉的双腿这才伸直。
他从小娇生惯养,以往出事都是屁股遭殃,没想到昨日贾政忙于待客,整治儿子花样翻了新。
像这等膝盖受到重创,对宝玉是从未有过之痛楚,因此一直哼哼唧唧个没停,听得贾母和王夫人心痛的不行。
只是宝玉看到张友士过来看病,心中不自觉有些害怕,竟连哼哼声都没了,似乎立刻变得坚强起来。
按着他的意思,世上但凡会看病的,都舔着脸妄称神医,多半都是沽名钓誉之辈,其中颇有可恶之处。
所以宝玉是不屑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乖乖让他看过病走人就好。
省的这庸医又像上次那样胡作非为,一根粗铁针就往手上捅,有辱斯文……
张友士给宝玉膝盖敷上药膏,便起身写出药方,让人按方抓药,一天一剂即可。
贾母问道:“张神医,宝玉的膝盖不妨事吧。”
张友士笑道:“小世兄因为久跪,加上他身子沉重,膝盖便愈发承力过重,所以伤到胫骨,才会肿胀难消。
不过也不算大碍,只要按着老夫的方子外敷内服,在床上静养半月,就能完好如初。
不过有一事要府上慎重,小世兄一月之内,万不可再这等罚跪,否则旧伤未复,再添新伤,只怕就会留下遗症,要紧要紧,之后便无妨了……”
宝玉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难堪,心中愤愤不平,我说世上多为妄称神医,这番见识果然是没错的。
这张神医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一月之内不可再罚跪,之后便无妨,难道一月之后就能罚跪了,实在狗屁不通……
张友士开过方子便告辞,似乎不愿多留片刻。
宝玉对他膈应,张友士同样如此,他看过多少病人,像荣国府这位宝二爷,也是极少见的。
一会装疯卖傻,一会儿又跪瘸了膝盖,整日都挺闲,花样是真多。
他见到贾母和王夫人围到床前,这位宝二爷突然就嘴角抽搐,似乎满腹委屈,看到让人发毛。
张友士担心他癔症突然复发,今日他可没带针灸的银针,万一弄不醒他,那可是砸了自己招牌,岂有久留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