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崔黛归面色惨白。
可她犹不死心,“山阳的织物,是否会有不同?”
张乐容摇头,“两地挨得极近,风俗几乎一致,我少时住在江阳,往来山阳,所见之物并无区别。”
哐当一声,崔黛归跌在贵妃榻上时,带倒茶盏落地。
茶水滚了一身,她却无暇顾及——
娴妃的死,九皇子的死,小公主险些遇难。。。。。。
皆是皇贵妃所为。
从前她只疑心前世小公主之死是崔贵妃所为,如今来看,证据皆摆在了眼前。
谋害娴妃母女的,当真是她。
那日,顾晏的话此刻在耳边回响。
“大皇子自商州归京,带回来山阳郗氏信物。”
“信物所归,正是皇贵妃。”
“郗氏通过同安禾公主联姻,投向了大皇子。”
想到娴妃往日音容,想到九皇子在启祥宫中明明想要香引子却赧然不说的童稚模样,想到珠珠儿扑到自己怀中喊姐姐,想到陆徽之为了娴妃苦寻神医。。。。。。
崔黛归心中悲伤之余涌出一股莫大的愤恨。
这愤恨肆意撞击着她却又无处可发,只压在心头,压得她摇摇欲坠。
半晌,才颤着声音说:“皇储之争只在几位成年皇子中,大皇子何必涉险动九皇子,是崔元仪啊。。。。。。”
“是皇贵妃崔元仪,是我姑母。。。。。。她膝下无子,置娴妃于死地,是为了谋夺九皇子。。。。。。”
崔黛归咬着牙,眼中却落下泪来,“可娴妃病了多年,如今只是勉力支撑,她何必如此狠毒!”
同一时间,启祥宫。
出此大事,陆尚书被恩赐进入启祥宫看望女儿。
他正跪在娴妃面前落泪时,陆徽之守在小公主床前喂药。
小公主受了刺激,神色惊惶还未缓过来。
声音都哭哑了,却一个劲问:“母妃、舅舅!母妃,在哪!”
陆徽之两眼通红,抱住小公主。
细声安慰:“珠珠儿莫哭,母妃去办大事了。。。过几天就回来。”
珠珠儿一听,皱起眉头,“母妃又见大人!借、借人,还没借到吗?”
“什么借人?什么大人?”陆徽之一下一下扶着她的背,“珠珠儿做梦了?”
“见、见侍中,贵、贵妃娘娘,借人!刀!”
陆徽之手一顿,“侍中大人?借刀杀人?”
“对。”珠珠儿抬头,“舅舅,没做梦、听到的!”
电光火石之间,陆徽之忽而心中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何时听到的?”
“很、很久了,”
珠珠儿歪头想了会,破涕为笑,“我记得!舅舅、舅舅离开前!”
陆徽之手中一颤。
离京前,那便是崔侯死之前。
从邕州回京的路上,崔黛归已经告诉过他。
姐姐曾传话引了她去春风堂,这才发现皇贵妃的人私下购置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