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公主因着有娴妃托举,反而逃过一劫。
此刻胸腔中的水皆被按压出,人刚醒过来,被李慎抱在怀中发抖。
嘉帝满脸铁青,愤怒已极,一来便将小太监打个半死不活。
陆徽之更是脸色煞白。
在紫宸殿听到消息时,人几乎站不稳,差点摔在丹墀上。
此刻看着姐姐和侄子的尸骨躺在面前,小公主面色惨白瑟瑟发抖,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冲上去掐住那小太监。
可他生生忍住了。
只有隐在袖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腰间的玉佩也随着剧烈的战栗,撞出细碎声响。
他逼退眼中泪花,跪在地上重重叩首,声音因悲愤而发颤:“平安身为启祥宫太监,为何会在此处捂死九殿下?!娴妃娘娘为何同小公主溺入这偏僻的清平苑中?!”
“天底下哪来如此巧合!分明有人蓄意谋划,谋害后妃、戕害皇嗣!臣请陛下下旨彻查!”
二皇子李瑾是最先发现的,此时亦一脸震怒,“凭此太监一人,何来胆量犯此谋逆大罪?儿臣已派人去他住处搜查!”
话音未落,李瑾派去的人来了。
手上托着一盒金子,“奴才在平安床底下搜查出金锭八百两!”
“哦?”李瑾拿起一块金锭,左右翻查两眼,双手奉给嘉帝,“父皇明鉴,此金锭必来自背后主使!”
他暗暗瞟一眼地上跪着的陆徽之,叹道:“只是这金锭都长一样,要查出来却是难了。”
“请容微臣一观!”陆徽之豁然抬首。
嘉帝知晓他此刻悲愤,抬首一挥,便有小太监将金锭奉到陆徽之面前。
不过一刻,陆徽之沉声道:“年前少府监为防民间私铸泛滥,特地在金银铜币边缘刻印铭文标记,此锭并无标记,是往年旧币。”
说到此处,他心中已明了,李瑾是故意为之。
只是明知李瑾用意不存,他也只能咬牙道出:“京中官员及后妃皆向少府监回收置换,唯有一人,过去半年皆在外,无暇顾及。”
李瑾惊诧接话,“陆大人说的莫非。。。。。。是皇兄?”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噤若寒蝉。
事情闹到现在,已经不只是后宫中的事了。
嘉帝面沉如水,眼神阴鸷看向面前的几人。
半晌,冷声道:“传朕旨意,封闭宫门,着刑部尚书即刻进宫,彻查宫中内外,内侍省全权配合,但凡与凶案有涉者,无论何人,一律拿下!”
平安半死不活,却仍气若游丝喊冤,“是九殿下命奴婢来此寻重瓣莲花,意欲献给娴妃娘娘,后娘娘寻至此处,意外落水,九殿下要下水救人,奴婢情急之下死死抱住九殿下,一时不察才。。。。。。奴婢死罪!奴婢甘愿千刀万剐!可那金锭绝非奴婢所有,奴婢从未见过!”
事已至此,他早知自己难逃一死。
只不敢牵扯出身后之人,叫家人毙命。
张乐容蹲在娴妃身旁,红着眼眶看着这一切。
明知这指向大皇子的金锭出现得过于及时,可她的目光却牢牢锁在了放着金锭的托盘上。
那上面,盖住金锭的,是一块暗色丝帕。
瞧来同宫中贵人赏下的并无分别。
可她一眼认出,那浅褐色上织同色八角星纹,若非细看,便要以为只是普通八瓣花纹。
正是老家江阳时兴手法。
一月前,她才从江阳节度使送来的礼物中看见过,凡贵重玉器,皆是用这样的丝帕裹住。
只是此时尚且想不明白,她只好压在心中。
回宫后,同崔黛归说起时,却听崔黛归豁然起身,骇然问道:“江阳离山阳多远?”
张乐容一怔,“两地相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