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房间要大一点,他们喜欢在屋里看书,可以再加书架、书桌。陆杨还打算做一架素面屏风,用来隔开小书房和小卧房。
“你不是一直想把稿纸贴墙上吗?墙上不好贴,就贴屏风上吧。到时一面面贴满,要是不想撕下来,可以一层层继续糊上。也许这辈子过完,这架屏风会比我们家的墙壁还厚实。”
陆杨说着,又笑道:“赶上年节,写完对联剪好窗花,多的红纸我们能拿来糊在上面。贴红画,写红字。”
这种纸糊的屏风,遇上晒书的好日子,要赶赶热闹,一并抬出来晒一晒。
谢岩听着喜欢,看陆杨一眼,眼底亮晶晶的。是心底的喜悦,是日光的映照,也是他上浮的眼泪。
没旁人在,尤其是小包子们不在,他不用背着严父的包袱,这会儿放松得很。他听着、走着,突然落后一步,拐到假山后躲着。
两人手拉手的走,他一躲,陆杨就快他一步,被他的手臂扯着后退,回头看来。谢岩从假山后探头。
这点距离,都要悄悄看他,藏着喜不自胜的心情,喊一声“净之”都黏糊糊的。
陆杨只走一步,就追到他跟前,用额头在他下巴上轻轻撞了一下。
“你躲什么?害羞啊?”
谢岩伸手抱他,说:“这个屏风我喜欢,我要想个好样子,你等着,我想好了,再找木匠做。”
陆杨拍拍他的胸口,那里有一块荆棘福牌。
“不用想了,简单点就好。”
谢岩亲亲他,很霸道。
“你说了要做屏风,那就得我去想样子,你不能提意见。”
好吧。
陆杨不争了。
除了他们的房间,别处也要细致些。
谢岩把娘的房间也扩大了点。娘一直不想单独供奉他爹的牌位,总要放在屋里。现在的住处大,可以设了个小隔间。
小包子们的住所,可以先简朴些,摆上矮桌矮柜,方便他们使用。大了再换。
这方面一家都阔气,宠着孩子,根据他们的身高体型来。两只小包子很喜欢,虽然还没离开大人独自睡觉,却爱往他们的房间里跑。那是他们的地盘。
摆设布置,就跟计划一样,等住进来,谢岩再慢慢添置字画,陆杨再看各屋的布置,添置点盆景摆件。
逛完家里,夫夫俩回家,跟管家列好了单子条目,让他去办。争取中秋前办妥,他们到新家过节。
谢岩念叨着屏风,到了房里,就有了念头,提笔画图,神秘兮兮的不让看。陆杨会给自己留惊喜,谢岩不让看,那就不看了,等着搬家,他自会看见。
他们筹备着搬家事宜时,崔云照在家百般不适应。他明明没拜师多久,却好像习惯了被人鞭策着忙碌的生活,突然闲下来,他干这个没意思,玩那个也没意思,出门转一圈,又犯了老毛病,做什么都惦记着读书,回来读书,又静不下心,这这那那的走神、玩这个动那个。
等到傍晚,他看时辰差不多,想要去谢家拜访,却先等来谢家的小厮,说今天休息,不用去了。
崔云照真是不习惯,直到晚上吃饭,他突然得知谢家小厮还一并送来了“学习记录本”。
他的心都提起来了!立时惊恐地看向他父亲。
崔大仅用眼角余光,就把他小儿子的脸色看得透透的。
他不大喜欢小儿子。都说虎父无犬子,他这是老虎得蔫猫。
送儿子拜师谢岩,还是听他老头子的意见。否则他能找其他更厉害的大儒教。
前阵子,小儿子来找他,支支吾吾地说谢家不好,他都没搭理。才学了几天?不用理。
翻开记录本,崔大就知道小儿子挑理的原因了。往后看,他又觉着谢岩有点本事。
谢岩做老师,是十分尽责尽心的。学习记录本里,他送去的两个孩子,都写了记录。小孙孙很规矩,各处都是“正常”教学。小儿子就很叛逆,至少他不会这样教人。
谢岩对截至到昨日的教学做了总结,要求崔大配合,在家要给崔云照一点夸赞、鼓励。
谢岩认为,崔大哥是外热内冷的性子,瞧着热情大方,心里自有计较,怕他夸不出口,还在下面写了几句话,让他照着念就行。
并有附注:看完就念。请你听话,不然我就找师父要你年少挨骂的事迹,讲给你儿子听。
崔大:“……”
他夸了崔云照一句:“不错,很好,你师父对你赞誉有加,说你勤奋认真有天分,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