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见他喊官人,齐朝槿喝茶呛到,“咳咳、咳,殿下……”
他只听了小郎君一声玩笑似的“官人”,便是耳畔深红。
水鹊为对方的失态,惊了一惊,“齐郎你怎么了?”
齐朝槿压下喉中的不适,“无碍。”
“那,我就先回府了?”水鹊叮嘱道,“齐郎你可一定要上心,给柳兄还一个公道啊,他孤身上京,怪不容易的……”
齐朝槿颔首:“嗯,大理寺秉公执法,绝不会让凶手漏网。”
水鹊本来欲走,结果春雷轰隆隆乍响一声。
瓢泼大雨落下。
转瞬就是漫天漫地的白色雨线。
守候的谷六说道:“殿下,这边在西城,离王府要跨越整个内城,这般天气恐怕还会惊了马匹。”
负责驾车的米二也担忧:“况且入夜了,又是大雨,火烛暗,路况看不清。”
那就是不宜雨天赶路回去了。
齐朝槿立在水鹊身后,“恳请殿下留宿寒舍。”………
既然留宿,那就留宿吧。
水鹊留了下来。
齐朝槿让仆役收拾了主屋正厅旁的次卧。
水鹊在次卧,齐朝槿在主间,中间隔了正厅。
晚上洗漱沐浴的时候,有个仆从送来供更换的整套衣服。
水鹊发觉那是盘毯晕锦的圆领袍,看纹样和织物,应当是皇兄用来赏赐良臣的。
锦是用彩色丝线,再经各种提花工艺织就的织物,其价昂贵,一寸锦一寸金。
不过对于当今圣上唯一的同胞弟弟沅亲王来说,寸锦寸金也不是什么稀奇货。
水鹊将圆领袍穿上试了试,恰恰合身。
齐郎不会是得了赏赐,把盘毯晕锦衣改成了合他身量的圆领袍吧?
水鹊心中揣测。
不会的,不会的。水鹊摇摇头。
他之前按照剧情里的要求走,嫌贫爱富的人设扮演得入木三分,出神入化。
既然他都在新婚夜抛弃了男主,后面再遇的时候,男主苦苦挽留,他还说那样的话伤人心了,男主好歹也是有自尊的,总不会仍旧对他念念不忘。
水鹊选择性地遗忘正月初一御宴醉酒后发生的意外。
总之,齐朝槿对他,分明是恭而有礼。
水鹊满意地点点头。
他今天也是英明神武、懂得体恤朝廷重臣的沅亲王。
水鹊褪了外衣,穿着亵衣入眠。睡了没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齐朝槿还在处理公务文书,隔着正厅,主间那边传来知会仆役的声音。
距离远,听起来低低切切。
“我今日上朝匆忙,兔子可喂了草?”
仆役回禀:“大人,喂了的,按照平日里正常喂的。”
“嗯,去沏壶茶来。”
水鹊睡得迷迷糊糊。